“啊!啊!”红衣主教说,“我知道您要说的是谁了。”
“我要说的就是那个坏蛋达达尼昂。”
“那是一个勇敢的伙伴。”红衣主教说。
“正因为他是一个勇敢的伙伴,才更使人感到可怕。”
“必须要有一个他同白金汉串通的证据,”主教公爵说。
“一个证据,”米拉迪叫起来,“要十个我也有。”
“那好哇!事情就再简单不过了,您把证据交给我,我立刻送他去巴士底。”
“好的,大人!那以后呢?”
“一个人进了巴士底,就没有什么以后了。”红衣主教语气低沉地说,“啊!这倒不错,”他接着说,“倘若我轻而易举地除掉我的仇敌,又轻而易举地同时除掉您的仇敌;倘若是为了对付这种人,您才向我要求免受处罚的!……”
“大人,”米拉迪紧接着说,“以货易货,以命抵命,以人换人;您给我那一个,我给您这一个。”
“我不知道您想说什么,”红衣主教说,“而且我也不想知道;但我乐意让您快活,而且将您需要的有关一个十分下流的家伙情况告诉您,也没有任何不方便;尤其像您说的达达尼昂那小子,既放肆,又好斗,还长一身反骨,就更不在话下了。”
“一个下流胚,大人,确实是个下流胚!”
“给我纸、笔和墨水,”红衣主教说。
“全在这儿,大人。”
接着是霎时的沉默,这沉默表明,红衣主教对应该落笔或就要落笔的词句正在字斟句酌。阿托斯对上述交谈没有漏掉一个字,他抓着两个同伴每人一只手,拉着他们走到大厅的另一头。
“好啦,”波托斯说,“你要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把谈话听到底?”
“嘘!”阿托斯小声说道,“我们需要听的话我们全听了;
而且我也不阻止你们继续听下去,但我必须出趟门。”
“你要出趟门!”波托斯说;“但倘若红衣主教问起你,我们该如何回答呢?”
“你们不必等他问我,你们要先说我出去侦察了,因为店主某些话让我想到路上不安全;我先向红衣主教的侍从提一下;余下的事我自己管,你们就不必担心了。”
“要谨慎,阿托斯!”阿拉米斯说。
“请放心,”阿托斯回答说,“你们都知道,我素来就冷静。”
波托斯和阿拉米斯重又坐到铁炉烟囱管旁边。
至于阿托斯,他大模大样地走出门,来到百叶窗的绞盘旁,牵了他那匹和两位朋友的系在一起的马,只用几句话就说服了主教的侍从,相信返回时有个人打前站很必要,他还装模作样地将自己手枪的子弹检查一番,然后又口衔剑刃,活像视死如归的勇士,沿着通向营寨的大路走去。
夫妻一战
正如阿托斯所料,红衣主教很快便走下楼来;他打开火枪手先前进去的底楼大厅的门,发现波托斯和阿拉米斯玩骰子玩得正欢。他迅速一瞥,将大厅角角落落扫视一番,一眼便看出他们当中少了一人。
“阿托斯怎么不在?”他问。
“大人,”波托斯回答,“他听了店老板几句话就觉得路上不安全,于是便前去侦察了。”
“那您呢,您干了些什么,波托斯先生?”
“我赢了阿拉米斯五个比斯托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