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胡老爷把惊堂木一拍:"张陆氏、张陆氏,你年纪虽轻,赖劲不小!今有这血迹斑斑的汗衫为证,你还抵赖!衙役,替我动刑!""老爷,用什么刑""杖打八十。"老爷开口,衙役动手。
一五一十打八十,两腿打得血淋淋。
只是抛来只是滚,痛死过去又还魂。
"老爷呀,你就打死我公堂上,我也不是杀生害命人。
老爷呀,这汗衫的血,是我为小叔世云杀鸡,他不让我杀,要留给我们吃,
与我争呀争,鸡血溅了他一身。
他见天将下大雨,心急火燎就转家门。
老爷呀,当时他一出门,狂风大作,大雨倾盆,又在那荒山野地,独自一人行走,
如他不曾回家去,不知可曾被虎吞。
或是狂风卷走他,叫我怎还得出这个人。
冤枉冤枉冤枉啊,明明他世云回家去,腾腾空怎失了一个人。
老爷呀,我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伏望老爷察分明。
如果我杀了张世云,凌迟碎剐也甘心。"
沈氏一听,拾住了陆氏的漏径,随即顶上一句:"老爷呀——
雨天虎豹不觅食,哪有猛虎伤他身。
若是狂风卷走他,洛阳怎没第二人。
老爷呀,分明她杀人不认账,胡言乱语骗大人。"
"陆氏、陆氏,鸡血怎能流到人的上身,狂风怎能把人卷走分明是你畏罪抵赖,拒不招认!衙役,替我拿烙铁放炉里烧红,从她肩胛上往下刷。"老爷口到,衙役手到,把扇红的烙铁对陆氏面前一现——
烙铁还未上她身,陆氏顿时失掉魂。
喊声"不好了呱——
我招也是死,不招也不得生。
是我是我总是我,我是违条犯法人。"
老爷又问:"你为何要杀张世云"陆氏低头思忖:要是说不曾杀张世云,就怕烙铁要上身。只好咬咬牙根,叹出一声——
"我将小叔来杀死,省得家产对份分。"
说一句写一句,口供录得紧腾腾。
重枷重锁押出去,监牢里面做罪人。
玉童见母亲被公差抓走,跟在后面就追。一边跑一边哭,爬了多少沟坎头,跌了多少大跟斗,
等他寻到监门口,跌得乌嘴黑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