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是赌,麻雀、挖花、扑克三者,已成为公开的娱乐品;牌九、摇滩、轮盘、花会以及一切的一切,为秘密之赌博。试观全沪三百余万人口中,除小孩童稚外,至少限度约有半数嗜赌,赌之浸淫于社会,广矣深矣!大赌窑中呼卢喝雉,一拂数万金、数千元姑不具论外,商家居户亦视麻雀、挖花为唯一之消遣。吾人行经街头巷中,常耳闻劈拍叫嚣之声浪,可以证实余言之非虚。此类消遣偶一为之,虽无大害,但恐一经沉溺,即有废时耗财之虞。但如此普遍的恶习俗,欲图挽救,更非日夕之力可能奏效。至大赌窟之倾人钱财、耗人家业、败人节操者,其害更不可胜言了。
第三是娼。说到海上娼妓,更属遍地皆是。又有公娼、私娼之别,公娼者,包括长三、幺二、雉妓、咸肉庄、烟妓等一切,都纳有捐税,公开卖性,肆无忌惮;私娼包括明星、淌白、碰和台、半开门等一切,即不纳捐税之谓。至全沪公、私娼之总数,未尝加以精密调查,无法为之统计,然约略计算,当在十万人以上。以如是众多之娼妓,日惟营营扰扰,施行其勾魂摄魄、狐媚惑人之手段,而贻害于血气未定的青年或非青年,遂不可收拾了。试看沪人患有梅毒隐病的,前据某医生报告,百人中竟达三十人左右,其数目殊堪惊人。
除女性之公、私娼妓外,还有男妓混迹社会,以营其丑业如钟雪琴、罗美人之类。一般欲尝异味之同性嫖客乃趋之若骛。据说男娼亦出堂差,亦可碰和、吃酒、住夜。不过当局禁令森严,故皆秘密经营,不敢公然开张。
31.神秘的朝会
开店铺的老板娘和人家雇用的女仆,有了心爱的恋人,因晚上不便幽会,往往在早晨七八点钟的时候,推说购买菜蔬,私往旅馆,和其爱人相会以偿其肉欲,也数见不鲜。某日清晨,作者到满庭坊某旅社访友,走上楼来,瞧见多数房间双扉紧闭,门外摆了一只空篮、一管小秤。作者睹状大异,岂老板娘买小菜买到客栈里来吗?客栈岂改作小菜场吗?询问茶役,役微笑不语。后来碰见了一位熟识侍者说道,他俩是“朝会”,又名“赶早市”。作者才恍然大悟,不过他们的所谓“朝会”和军队中的例行朝会,其旨趣当然是截然不相同呢。
32.茶房媒
人们行经爱多亚路一带小客栈门前,常有一班茶房趋前低声说道:“喂!先生,阿要进来开个房间白相相,刚有一位初次出来括括叫的好姑娘,好玩得很。倘使看不中意,分文不要。请进来罢!喂!”在你背后亦步亦趋,刺刺不休,必要跟随许多路。如果你始终抱定不睬主义,他才垂头丧气而去。这是一种什么顽意呢?就是他们拉皮条的副业。因为他在旅馆里执役薪水很少,全靠这种手段寻些外快,看见路过的人,无异财神爷爷光临,那有不竭全力来做媒呢?呵呵!
还有各旅馆中的茶房,大都兼任临时月老的责任。客人到旅馆里去开房间,瞧你不带眷属,是个单身汉,他们就会撺掇你叫一个姑娘来顽顽。等到撮合成功,他们即在夜度资上得着一些扣头利益扣头或三七,或二八,都无一定的,这也是一种茶房媒。
33.淌排、咸肉
“淌排”与“咸肉”同为卖性妇女,有什么分别呢?因为“咸肉”是上庄咸肉庄去交易,“淌排”是随地撩人去苟合,名称虽异,实际则同。庄上花中,虽打扮得花枝招展,骚媚人骨,不免总带些“咸肉臭”臭作毒字解。
“淌排”者,如大河中的木排,淌来淌去,急色儿可随意去撩拨,很易落水即两性接触之意。至苟合地点,都借旅馆为泄欲之场,也有到他家里去狎玩,不过事实上是很少的。庄上的“咸肉”大都执有花捐照会,马路上和游戏场的“淌货”乃系私自鬻淫,此又两不相同的地方。
34.女招待
从前福州路神仙世界开幕时候,他们因为要吸引游客起见,特地雇用女招待即女茶房招呼游客。以后各游戏场,如乐园、天韵楼、小世界、新世界、新新花园等,瞧见“神仙”生意兴隆,也都辞退男堂倌,一律改雇女招待了。
不过女招待风行以后,而吃醋捻酸、轧姘打架的风流艳闻就此不断地发生着。各报社会新闻栏里,就加添了这一类的许多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