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传“织细”至“水物”正义曰:传以“贝”非织物,而云“织贝”,则贝、织异物,织是织而为之,扬州纻之所出,此物又以篚盛之,为衣服之用,知是“细纻”,谓细纻布也。《释鱼》之篇贝有居陆居水,此州下湿,故云“水物”。《释鱼》有“玄贝,贻贝。馀貾,黄白文。馀泉,白黄文”,当贡此有文之贝以为器物之饰也。郑玄云:“贝,锦名。《诗》云:萋兮斐兮,成是贝锦。凡为织者先染其丝,乃织之则文成矣。《礼记》曰:土不衣织。”与孔异也。
厥包橘柚锡贡。小曰橘,大曰柚。其所包裹而致者,锡命乃贡。言不常。橘,均必反。柚,由究反。裹音果。
[疏]传“小曰”至“不常”正义曰:橘、柚二果,其种本别,以实相比,则柚大橘小,故云“小曰橘,大曰柚”。犹《诗传》云“大曰鸿,小曰雁”,亦别种也。此物必须裹送,故云其所包裹而送之。以须之有时,故待锡命乃贡,言不常也。文在“篚”下,以不常故耳。荆州“纳锡大龟”,豫州“锡贡磬错”,皆为非常,并在“篚”下。荆州言“包”,传云“橘柚”也,文在“篚”上者,荆州橘柚为善,以其常贡。此州则不常也。王肃云:“橘与柚锡其命而后贡之,不常入,当继荆州乏无也。”郑云:“有锡则贡之,此州有锡而贡之,或时无,则不贡。锡,所以柔金也。《周礼·考工记》云,攻金之工掌执金锡之齐故也。”沿于江、海,达于淮、泗。顺流而下曰沿。沿江入海,自海入淮,自淮入泗。沿,悦专反;郑本作松,松当为沿;马本作均,云:“均,平。”[疏]传“顺流”至“入泗”正义曰:文十年《左传》云:“沿汉泝江。”泝是逆,沿是顺,故“顺流而下曰沿”。“沿江入海”,顺也。“自海入淮,自淮入泗”,逆也。
荆及衡阳惟荆州。北据荆山,南及衡山之阳。
[疏]“荆州”传“北据”至“之阳”正义曰:此州北界至荆山之北,故言“据”也。“南及衡山之阳”,其境过衡山也。以衡是大山,其南无复有名山大川可以为记,故言“阳”见其南至山南也。
江、汉朝宗于海,二水经此州而入海,有似於朝,百川以海为宗。宗,尊也。朝,直遥反。
[疏]传“二水”至“宗尊也”正义曰:《周礼·大宗伯》诸侯见天子之礼,“春见曰朝,夏见曰宗”。郑云:“朝犹朝也,欲其来之早也。宗,尊也,欲其尊王也。”“朝宗”是人事之名,水无性识,非有此义。以海水大而江、汉小,以小就大,似诸侯归於天子,假人事而言之也。《诗》云:“沔彼流水,朝宗於海。”《毛传》云:“水犹有所朝宗。”“朝宗”是假人事而言水也。《老子》云:“沧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下之。”是百川以海为宗。郑云:“江水、汉水其流遄疾,又合为一,共赴海也。犹诸侯之同心尊天子而朝事之。荆楚之域,国有道则后服,国无道则先强,故记其水之义,以著人臣之礼。
九江孔殷,江於此州界分为九道,甚得地势之中。九江,《浔阳地记》云:”一曰乌白江,二曰蚌江,三曰乌江,四曰嘉靡江,五曰畎江,六曰源江,七曰累江,八曰提江,九曰箘江。“张须元《缘江图》云:”一曰三里江,二曰五州江,三曰嘉靡江,四曰乌土江,五曰白蚌江,六曰白乌江,七曰箘江,八曰沙提江,九曰廪江。参差随水长短,或百里,或五十里。始於鄂陵,终於江口,会于桑落洲。《太康地记》曰:“九江,刘歆以为湖汉九水,入彭蠡泽也。”[疏]传“江於”至“之中”正义曰:传以“江”是此水大名,“九江”谓大江分而为九,犹大河分为九河,故言“江於此州之界分为九道”。训“孔”为甚,“殷”为中,言“甚得地势之中”也。郑云:“殷犹多也。九江从山谿所出,其孔众多,言治之难也。《地理志》九江在今庐江浔阳县南,皆东合为大江。”如郑此意,九江各自别源,其源非大江也,下流合於大江耳。然则江以南水无大小,俗人皆呼为江,或从江分出,或从外合来,故孔、郑各为别解。应劭注《地理志》云“江自浔阳分为九道”,符於孔说,《浔阳记》有九江之名:“一曰乌江,二曰蚌江,三曰乌白江,四曰嘉靡江,五曰畎江,六曰源江,七曰廪江,八曰提江,九曰箘江。”虽名起近代,义或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