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呻吟语》是明代儒哲吕坤积三十年心血写成就得一部语录体着作。在这部着作中,吕坤谈哲理、评时弊,探求人生,思考宇宙,举凡人的修养、处世原则、人际交往、居家过日、政治管理之道、养生怡情之理等等,真知烁见,时时闪现,警句妙语,不一而足。剔除其中的糟粕,《呻吟语》不失为中国传统文化宝库中的一枝奇芭。
吕坤(1536~1618),明嘉靖、万历年间人,字叔简,一字心吾、新吾,自号抱独居居士,宁陵(今属河南)人,官至刑部左、右侍郎。万历二十五年,吕坤上诉明神宗,恳陈天下危亡之状,劝神宗励精图治,但诉入不报,于是愤然“称疾乞休”.居家后,与后进讲习。《呻吟语》成书万历二十一年,为吕坤未退职时所作。除此外,吕坤还有《去伪斋文集》等。
“呻吟,疾病声也。呻吟语,病时疾痛语也。”(吕坤自序)多年宦海沉浮,饱览人间风霜,吕坤对当时社会种种弊病有切肤之痛感。“而今只一个苟字支吾世界,万事安得不废弛?”(《应务》)他的志向是:“而今不要掀揭天地、惊世骇俗、也须扯洗乾坤、一新光景!”(《治道》)《呻吟语》就是他企图匡正时弊、挽大厦将倾的一部警世语。
作为一名封建文人学者,吕坤在《呻吟语》中也谈道与器、理与气、
但他反对理学家分割道与器、理与气的观点,主张气一元化论,他也谈知与行,但反对“知在行先”说,主张“能行方算得知,徒知难算得行。”(《谈道》)他尤其反对理学家们空谈性理,认为“假若了悟性命,洞达天人,也只于性理书上添了某氏曰一段言语,万姓之生死,身心之正邪,见在得济否?”(《谈道》)吕坤指出:“只把存心、制行、处事、接物、齐家、治国、平天下大本小未都事事心下信得过了这便是理气、性命显没处。”(《谈道》)正因为吕坤主张的是一种实用的哲学,所以《呻吟语》一书中多数篇幅都是在这“存心、制行、处事、接物、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本小节”上下功夫。这里凝聚着吕坤丰富的人生经验和探幽发微的哲思,今日读来,许多看法仍不失为可借之鉴:
“无屋漏功夫,作不得宇宙事业。”(《存心》)一切有志之士当以此自励。“问安,问侍者,不问病者。问病者,非所以安之也。”(《伦理》)体恤人情,何其细也。
“名心盛者必作伪。”(《修身》)沽名钓誉者戒!
“处世常过厚无害,惟有公持法则不可。(《应务》)执法者当思之。第二善用人底,是个人都用得;不善用人底,是个人用不得。”(《应务》)“任是最愚拙的人,必有一般可用,在善用之者耳。”(《治道》)管理者可品此用人之道。
“教人十六字:诱掖,奖劝、提撕、警觉、涵育、熏陶、鼓舞、兴作。”(《应务》)教育工作者可借鉴之。
还有《物理》、《广喻》种种,或机智,或幽默,剔透物理,广喻人生,令读者会心而笑。正如吕坤自道:“人情越体悉越有趣味,物理越玩索越有入头。”(《人情》)在欣赏《呻吟语》中的警言妙语的同时,也应该指出,作为一名封建士大夫,吕坤的思想没有、也不可能完全突破封建主义的思想体系。他在自然观上持有朴素的唯物思想,但在历史观上,有陷入英雄创造历史的唯心主义泥潭,他尖锐地批评统治集团的腐败,甚至连帝王也不放过(如《治道》在怒斥道:“岂其使一人肆于民上,而剥天下以自奉哉!”
《广喻》中唯叹:“呜呼!人君富,四海贫,可以惧也。”),但他的本意则是为了维护封建制度的三纲五常。他理想的是:“朝廷之上,纪纲定而臣民可守,是曰朝常;公卿大夫、百司蔗官、
各有定法,可使持循,是曰官常;一门之内,父子兄弟、长幼尊卑、各有条理,不变不乱,是曰家常;饮食起居,动静语默,择其中正者守而勿失,是曰身常。”(《伦理》)因此,《呻吟语》中也时见陈腐的封建说教,“不动气,事事好”(《存心》)等等,都是企图让封建制度合“理”地存在,要人民逆来顺受,把命运寄托在圣明的君主身上,今日的读者在看《呻吟语》一书斯蒂芬不能不警惕这些与有益的精华混杂在一起的糟粕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