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间或时代较后,有他派极为重要底哲学,有些是广泛被接受了,是具有天才和精神内视的人,以极敏锐底思想表述的,多多少少有力地且成功地论难过这两大形而上学系统,但没有派是表出之以同等底诉予之力,或人格之功,或有同样重大底效果。这两派特着底精神哲学的精神,因为商羯罗在印度哲学思想的历史过程中,取起了,完成了,且代替了佛陀,以奇钜底重量压在印度的思想,宗教,和普通心理上:遍处皆垂下了它的强大底阴影,遍处皆有它的三伟大底公式的印痕:‘羯磨’(karma业力)的串链,生死轮回的脱出,‘摩耶’(Maya幻有)。然则必须重新检视下那‘理念’或‘真理’,在此宇宙底存在之否定后面的,而且,要讨论番,无论多么简单,它的主要表呈或提示之价值,它们建立在什么真实上,它们对理智或对经验能发施势用到多远。现在只须检视下那些环聚于伟大宇宙底‘幻有’论的主要理念便够了,且提出那些在我们自有的思想路线和视见上所固有的理念与之对立;因为二者皆发自此唯‘真实性’,但条路线引到宇宙‘幻有论’,另条引到宇宙‘真实论’,非真实底、或亦真亦非真实底宇宙,安立在超上底‘真实性’上,或真实底宇宙,安立在‘真实性’上,同时是宇宙底、又是超上底或绝对底。在其本身且就其本身而论,这情命体之违忤,这生命心之厌离人生,不能认为有效或有结论。其最强底动机,是失望的意识,且承认人生之唐劳;这比理想主义者相反底动机,怀有不可变的希望和他的实践的信心和意志,没有较大底权利,声称它有究竟性。
虽然,在心思之支持这徒劳之感,在思惟心之达到种幻有之知见,其中仍有相当底有效性,知见切人类努力和世间事业之后,有虚幻,人的政治底和社会底福音之虚幻,他的臻于完善的道德底努力之虚幻,慈善事业和服务的虚幻,工作的虚幻,名誉,权力,成功的虚幻,切成就之虚幻。人类的社会和政治底事业,常在圆周上旋转,不引到何处;人的生命和本性,总归常是样,常是不完善,没有法律或制度或教育或哲学或道德或宗教教义,常成功于产生完善底人,更毋庸说完善底人类,无论你怎样将条狗尾伸直,如俗语所说,它总常是恢复它的自然底变曲卷度。博爱,慈善,服务,基督的爱或佛陀的慈悲,皆没有使世界变到纤微快乐点点,只在这里那里给出极微底暂时解救,在世界痛苦的大火上洒下几滴水而已。切目标,终于皆暂现旋灭,唐劳无功,切成就,皆无可满意,浮光掠影;切工作,皆那么许多努力的辛勤与成功和失败,却不圆成决定底什么:凡人生上作出的改变,皆只属于形式,而这些形式,皆彼此相逐于无功底圆圈上;只因为生命的真元,其普通性格,永远仍其是那样不变。这事物观可能是夸张了,但有不可否认的力量;它为人的千百年的经验所支持,本身也含有意义,它有时会到心思上来,带了自明之理的压倒势的气焰,不单是如此,但倘若这是真的,世间存在的基本律则和价值皆已固定了,或它必在重复底循环上周转,而这是久已流行着的意念了,则这种事物观,终于也是难逃的。因为缺陷,无明,无望,和痛苦,皆今存底世界秩序之主要因素,与之相反的那些原素,知识,快乐,成功,美满,皆常被发现是虚妄或无终结。这两相反对者又如此纠缠相混,设若事物的这种情形,不是向更大底圆成之推进,设若这是世界秩序的永久性格,则很难免除这结论,说凡此世界的切,或则是无心知底‘能力’的创作,这可解释似是底知觉性之不能达到任何事物,或则是本意为楚毒和失败的世界,其归结不是在此世而是在其他什么地方,或甚至是浩大而无目的之宇宙‘虚幻’。
在这些或此或彼的结论中,第二个结论,如其常呈似于我们面前的,不给人以哲理推论的基础,因为没有使人满意的指徵,指明此世与他方世界之联系,这两世界安立为相对,但其彼此之关系的必然性没有解释,也没有投上点光明于楚毒和失败的必需性或基本意义上。只有这样方为可解的,除了当作任意底‘创造主’之神秘意志外,倘若永生底神灵有选择,试作‘无明’之探险,而且它们需要学到‘无明’的世界之性质,以便拒绝它。但这么创造动机,必然是偶尔,且在其偶然性上是甚暂时底,以世界为其经验的偶然底场所,这动机很难解释此复杂宇宙的浩茫和长久底现相,这可能作为满意底解释的有功效底部分,倘若这世界是作发更大底创造动机的场所,倘若这世界是神圣‘真理’或神圣‘可能性’的显示,其间在某些情况下,起始底‘无明,必然干预而为必要因素,倘若这宇宙的安布,在其中包含了从’无明‘进向’明‘的迫促,从不完善底显示生长到完善的推进,使无望之徒劳为最后胜利之初步,使痛苦为神圣底’有体‘之’悦乐‘的出现的准备。在那场合,失望,徒劳,虚幻,切皆空之感,则皆无效:因为似乎可以是正之的各方面,皆会只是艰难底进化之自然情形:奋斗和努力,成功与失败,喜乐与忧患,明与无明之交参,凡此切的紧张,皆将是心灵,心思,生命,和身体部分所需要的经验,因以生长到精神底圆成了的有体之充分光明中,它将自示为进化底显示之程序;则亦无须加进任意底’全能‘之命令,或宇宙底’虚幻‘,无意义底’摩耶‘之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