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们的内中有体,乃趋向真实底自我知识之第步。若是我们从事于这自我发现,扩大我们的潜意识底自我之知识,想到它包含了我们的低等下心知底和高等超心知的两极,我们当发现如实是这个,乃供给我们的有体的全部材料,而且我们的知见,记忆,我们的意志与智慧的效用,皆只是从它的知见,记忆,意志与智慧的活动和关系的逻择;我们的真本私我,只是它的自我知觉性和自我经验的较小底肤表底构成。这仿佛是汹涌底海洋,我们的知觉底变化由之兴起。但什么是它的边际呢?它引伸到多远?它的基本性质是什么呢?寻常,我们说起下知觉底存在,在这名词中涵括切凡不在清醒知觉性的表面上者。但全部或大部分这潜意识底自我或内中自我,几乎很难以那称谓形容;因为时当我们说下知觉底,我们随即想是阴暗底无知觉性或半知觉性,或否则是沈没到下处的知觉性,在某种意度上是劣于或少于我们的有组织的清醒觉识,或者,至少是较不能保有其自体或自主。但是,时若我们进到内里,我们发现,在我们的潜意识部分某处,虽不同其伸引,因为它也有阴暗和无明底区域,有知觉性比较那在我们的表面上为清醒者,远过广大,远过明亮,更能保有其自体和事物,而且,是我们的白天的知见者;这便是我们的内中有体,而且,是这个,我们乃当视为我们的潜意识自我,而别开下心知者,认作我们的本性的次等底,最下层幽暗底境域。同样的,有我们的全部存在的超心知底部分,其中有我们所发现为我们的最高自我者,而这,我们也可别开为我们的本性之高等玄秘底境域。然则什么是下知心者,它始于何处,如何与我们的表面有体相缘,与潜意识者它似乎较适当为其境域者的关系是如何的呢?
我们觉识我们的身体,知道我们有物理底生存,甚至大大体认与之为,可是它的施为的大部分,对我们的心思体皆真实是下知觉底;不单是心思不参加它的活动,亦且,如我们假定,我们的最属于身体者,不觉识其自体的隐秘活动,或者,自体觉识其自体的存在;它知道、或毋宁是感受到它自体,只那么多,如心思识感所启示的,为智慧所能观察的。我们觉识生命力,在此身体形式和构架中工作,如同在植物或低等动物中样,生命底存在,大部分对我们为下知觉底,因为我们只观察到它的些运动和反应。我们部分觉识它的施为,但不怎样是其全部或大部分,而且倒是那些非正常者,甚于那些正常者:它的需要,更有力地加我们以印象,甚于它的满足,它的疾病与失调,甚于它的健康和常规底施律,它的死亡,对我们较其生命之为醒活更为刺激;我们知道它那么多,如我们所能知觉地观察到和运用的,或者那么多,如它以苦与乐强加于我们的,或以其他感觉所加的,或作为神经的或身体的反应和扰乱的原因的,但不更多。如是,我们假定我们的这生命物理体部分,也是不知觉其自体的施为,或者只有被压抑的知觉性或非知觉性,如植物,或者只有混沌底知觉性,如初原动物;只若其为心思所启明且为智慧所能察,然后它是知觉底。这是夸张之说,混乱,由于我们认定知觉性与心思性和心思底觉识为。心思,到某种限度,体认其自体与固有于物理生命和身体的运动为,将其归并入它的心思体中,以致凡知觉性对我们皆似是心思底。但是,倘若我们后退,倘若我们以心思为见证者,从我们的这些部分分开,则我们能发现,生命和身体,甚至生命的最属身体的诸部分,皆有其所自有的知觉性,种知觉性,固有于较晦暗底生命体和身体的,甚至那么种初原底觉识,如原始底动物形式可有的,但在我们,却皆已被心思所取,而且到那程度心思化了。
可是在其独立底动作中,它没有我们所享受的这种心思底觉识;倘若其中有心思,则是内转了的,暗含于身体中和身体生命中:没有组织了的自我知觉性,只有作用与反应的意识,运动,冲动与欲望,需要,’自然‘所加的必要底活动的意识,饥饿,本能,痛苦,麻木,与快乐之感。虽则如此低下,它有此觉识性,为幽暗,有限,自动自发底。但它既较不自主,空无在我们为心思性之标志者,我们可公平地称之为下心思底,但不那么公平地称之为我们有体的下知觉底部分。因为时当我们从之后退,时当我们能使我们的心思从其感觉分开,则我们见到它是神经底和感觉底和自动自发底动性底知觉性之态,觉识性的个等级,异乎心思的:它对接触有它自体的特别底反应,对它们是在它自有的感觉能力内为敏感底;为了那,它不依赖心思的知见和反应。真底下知觉体,是异乎此生命底或身体底基层的;它是’无心知者‘,震动于知觉性的边沿,将它的震动送上,以改变为知觉底质料,将过去底经验吞下到它的深处,当作不知觉底习惯的种子,恒常地但也常是混乱地将其送还到表面知觉性,向上面派遣出许多无用底或危险底质料,其渊源在我们则昧然了,在梦中,在种种机械底重复中,在不可追寻的冲动与迫促中,在心思底,情命底,身体底许多纷扰和变乱中,在我们的本性的最阴暗底诸部分之喑默底自动底需要中。
但潜意识自我,全然没有这下知觉底性格:它充分保有心思,生命力,对事物的明晰底微妙生理底识感。它有像我们的清醒有体的同样底那些能量,微妙识感与知见,概括底伸展了的记忆,和深密底选择着的智慧,意志,自我知觉性;但虽属同样类,它们却较广大,较发展,较极权。而且它还有其他能量,超出了我们的凡人心思,由于其有体之直接觉识的权能,无论在其自体中发生作用,或作用于它的对象上,它更迅速地达到知识,更迅速地达到意志之效果,更深透地达到了解与冲动的满足。我们的表面心思,几乎难说是真实底心思体,它是被身体,身体底生命,和神经系统和生理诸根的限制所那么拘束了,阻滞了,改变了,沦没了。但潜意识底自我,有真实底心思体,超出了这些限制;它超出了生理心思与生理诸根,虽则它也觉识它们和它们的工作,而且,诚然是到很大底程度为它们的原因或创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