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如今,‘自然’所成就的,是推广了我们表面的‘明?无明’的边限;其在精神底事业中所试行的,是销除‘无明’,进到内里,发现心灵,在知觉性上与上帝和一切存在相结合。这是进化底‘自然’在人中的心思阶段上的最后目标;这是开初一步,进向‘无明’之剧烈转变为‘明’。这精神底转化,始终内中有体和高等精神心思的一势用,一在表面上感到的和接受的作为;但这以其自体只能引导至一照明了的心思底唯心论,或导至生长出一宗教底心思,一宗教底气性,情心中一点奉献,行为上一点虔诚:这是心思向精神的初步接近,但这不能作一剧烈底改变:更多底事应该做,我们应更深在内中生活,我们应当超越我们现在的知觉性,轶出我们现在的‘自然’的格位。明显的,倘若我们能这么更深在内中生活,坚定地将种种内中力量发皇到外表工具上,或升起我们自己,居于更高更广底水平,而将其机能,发下到物理存在上,不只是接受其势力,即我们所能作的一切,则可能开始有我们的知觉体的力量之升高,以致创造一新底知觉性原则,一新底活动范围,一新底价值给一切事物,我们的知觉性和生命之一推广,我们的存在的低等锗级之一提起和转化,简言之,即整个进化程序,‘自然’中的‘精神’由之而创造一高等类型者。每一步可能意味着向前迅迈,无论目标多么遥远,是近了一步,进向一更大更神圣底有体,一更大更神圣底知觉性,知识,与意志的力量,存在的意识,与存在的悦乐;可能有向神圣人生的舒展之一开端。
一切宗教,一切玄秘知识,一切超正常底(与非正常底相对)心理经验,一切瑜伽,一切性灵经验和修为,皆可算路标和指南,指引我们在那玄秘底自我开展的精神进步的路上。但是人类仍然被某种吸力下引,堕到物理体,仍然服从我们的尚未征服的土地物体之引力;他为脑经心思,物理智慧所统治:这么为许多系带所牵而不进,他犹豫於指示之前,或从那精神努力之太紧张底要求后退。他也还有很大底能量,能有疑惑底愚痴,一钜大底怠惰,一奇钜底智识底和精神底怯懦和保守性,时当其被召唤出现习惯的常轨:纵使有人生本身的恒常证明,凡其所志在征服之处便能征服,──且看那颇属低等的机能的奇蹟吧,物理‘科学’的,也不能阻止其疑惑:人类拒绝这新召唤,让少数个人去作回答。但那是不够的,倘若前进一步是为了人类;因为只是人类进步了,然后,为了他,‘精神’的胜利乃能稳定。因为,于是纵使有‘自然’之怠弛,她的努力之低降,然内中的‘精神’,利用一秘密底记忆,──这有时是在低下一面,向下的引力一方面,当作民族中的一返祖先遗传的力量表出的,如实是‘自然’中一坚住底记忆,可能将我们或引上,或引下,会再将他唤起向上,而其次一上升。
将更容易且更经久,因为有过去的努力;由於那努力及其行动和结果,不得不储存於人类的下知觉底心思中。权能说在我们的过去底时轮中,这种胜利曾经成就过,而下一番上升又可能是多远多近呢?诚然不必需,也不可能,求整个民族自加转化,从心思底有体化为精神底有体,但是对这理想的一普通底接纳,一广泛底尝试,一知觉底集中,皆是需要的,所以维持这倾向的潮流远到其决定底成就。否则,所究竟成辩的,将是少数几人的成就,创始了一类型新底人物,而全人类则将已自加判决为不合格了,而且可退堕到一进化底颓废,或一静止底不动性里;因为是恒常向上底努力,乃使人类活着,给他保持了他在创造的前面的地位。进化程序的原则是立一基础,从那基础作一上升,在那上升中作知觉性的一反转,又从那所赢得的更大底高度和广度,起一变化作用,作全部本性的新底统一。第一基础是‘物质’;上升属於‘自然’;一统是初为不知觉底或半知觉底自动底转变,由‘自然’转变‘自然’。
但是一自有体更全般知觉而参加到‘自然’的这些工事中已经开始了,这程序的功用之转变乃为必然。‘物质’的物理基础仍存,但‘物质’不复能为知觉性的基础;知觉性本身,也不更能是像其本来一样。从‘无心知者’发源而出,或从一幽暗底内中潜意识底力量,受到宇宙间的接触的压力而暗中流出了。发展着的存在之基础,将是在上的新底精神格位,或我们内中的已开启的心灵格位:这将是自上的一光明与知识与意志之倾注,与自内的接受,乃将决定有体对宇宙经验的反应。有体的整个集中,将是自下移上,自外移内;我们的更高更内在底有体,今兹为我们所不知者,将变为我们自己,而外在或表面有体,我们今兹认作我们自己者,将只是一敞开底前方或一附庸,由之真有体与宇宙相遇。外在底世界本身,对精神觉识性将为内在,为其自体的一部分,亲切被怀抱於一体性与同一性之知识和感觉中,为心思之一直觉底视见所洞察,以知觉性与知觉性之直接接触而得其回应,被采纳于一已成就的整体性内。旧底无心知底基础,本身将在我们中间化为知觉底,由自上而来的光明与觉识性之倾注,其深处被附加到精神的高处之下。一个全体底知觉性,将变为生命的全部和谐化之基础,由于有体与本性之全般转化,统一,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