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溪治一老人,病目暴不见物。他无所苦,起坐饮食如故,此大虚证也。急煎人参膏二斤,服二日,目方见。一医与青礞石药,朱曰:今夜死矣。不悟此病得之气大虚,不救其虚而反用礞石,不出此夜必死。果至半夜死。
一少年早起,忽视物不见,熟卧片时,略见而不明,食减甚倦,脉缓大,重按散而无力意其受湿所致,询之果卧湿地半月,遂用苍术、白术、茯苓、黄
、陈皮,少佐附子,二十剂而安。
汪石山治一妇,年逾四十两目昏昧,咳嗽头疼似鸣,若过饥益甚。医治以眼科药,反剧脉皆细弱,脾脉尤近乎弱,曰脾虚也。五脏六腑之精,皆禀受于脾,上贯于目,脾虚不能输运脏腑精微归明于目,故目昏脑鸣头痛之候出矣。脾虚则肺金失养,故咳嗽形焉。医不补脾养血,妄以苦寒治眼,是谓治标不治本也。遂用参、
各钱半,麦门冬、贝母各一钱,归身八分,陈皮、川芎各七分,升麻、柴胡、甘草各五分而安。
薛立斋治一男子,日晡两目紧涩,服黄柏、知母之类反剧,更加便血,此脾伤不能统血输荣于目然也。遂用补中益气汤送下六味丸而安。
给事张禹功,目赤不明,服驱风散热之剂,反畏明重听,脉大而虚。此由心劳过度,思虑伤脾。盖心劳则不能生血,脾伤则不能运输,精败于目也。用补中益气汤加茯神、酸枣仁山药、山茱萸、辽五味而安。后自摄不谨,复作益甚,用十全大补汤加前药而复愈。
王海藏治一女,形肥年将笄,时患目,或一月或两月一发,每发则红肿,如此者三年,服祛风热药,左目反生顽翳,从锐
起遮瞳仁,右目亦生翳,自下而上。洁古云:从外走内者少阳也,从下而走上者阳明也。此少阳阳明二经有积滞也。六脉短滑而实,轻取则短涩。
遂用温白丸,减川芎、附子三分之二,倍加胆草、黄连下之,服如东垣痞积丸法,初服二丸每日加一丸,如至大便利,则每日减一丸,复从二丸加起,忽一日泻下黑血块,如黑豆大而硬,自此渐愈,翳膜尽去。
撄宁生治一人,过食醋蒜猪肉煎饼,后复饮酒大醉,卧于暖坑,次日瞳神散大,视无定以小为大,以大为小,行步踏空,百治不效。予曰:瞳子散大,由食辛热太过然也。盖辛主散,热助火,辛热乘于脑中,故睛散,睛散则视物无的也。遂用芩连诸寒之药为君,归芎诸甘、辛为臣,五味子酸为佐,人参、甘草、天冬、地骨皮为使,柴胡为肝窍之引,百剂而安。
一妇人目翳绿色,从下而上,病自阳明来,绿非正色,殆肺合肾而为病,犹画家以黑调白,合成谛之象,乃用泻肺肾之药,而以入阳明之药为引使。
唐高宗常苦头重,目不能视,召侍医秦鸣鹤诊之,请刺头出血可愈,太后不欲上疾愈,怒曰:此可斩也,乃欲于天子头刺血。上曰:但刺之,未必不佳。乃刺二穴。上曰:吾目似明矣。后举手加额曰:天赐也。自负彩缎百匹,以赐鸣鹤。
安庆赵君玉,目暴赤肿,点洗不退,偶思戴人有云:凡病在上者,皆宜吐之。乃以茶调散涌之,一涌而目愈。君玉叹曰:法之妙其迅如此,乃知法不远人,人自远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