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在堤近水深则溜急,力大始能带沙泥下行,上游河底刷深,则海口之底亦恻深,此一利也;河身上下游宽窄相均,则堤不能决,此二利也;入海之处既深,则商贾大船可进,此三利也。一成之后,功坚料实,水患永除。其他意大利之治官河,埃及之治尼勒河,英人之治印度河,大致不外此法,至今永无河患。
彼亦人耳,所尽者亦人事耳,何竟一劳永逸若是?美人李佳白之言曰:河之决口,其敌有二,一由水盛,一由淤塞。无论何国之河,当制其水势之盛而去其淤方为妙法。首在理河源。或于近源处递修层坝以节其流,或扩开一湖以停蓄之,即上游众水来归,亦于此为总汇。且多作旁池,使水入池中,旋而后进,泥沙因以沉落。兼多植草木以潜呼其水气,不致泛滥为灾,此理河源制水去淤之说也;次开海口。须兼用机器挖其底,令深,又于海口左右用木石作坝,直入海中一二里许,以速其势,则入海之处泥沙不停。前土耳其国开多瑙河,延伸至海中一二里多,用以加快入海的势头,那么海口未开以前,水深七尺,开后水深二十尺。
荷兰国有止水名马河,堑不通海,嗣凿通之,海口深至二十尺。德国一河入海处水深七尺,开后深十八尺。俄国有河入海处水深三尺,开后深十二尺。他国开海口亦有由六七尺增至一二十尺不等者。此海口之说也。再说身两堤多植草木竹苇之属,能吸河水,能固河堤,此治堤之说也。
连岁俄人于西北诸境经画河渠,泄暴涨,杀恕流,意以中国为壑,建瓴高屋,坌涌来源,水势将自此益大。苟不尽法以疏沦之,为患将何极哉?
且西北两江两湖水患之外,广东之东西北三江于古未尝患者今亦为患年甚一年,安得当道如大禹复生,相度形势为之疏凿,使水患尽平,化有害为有利哉?
雍正间李敏达疏云:天地之有江河,犹人身之有血脉,宜流通,不宜壅阻。
而黄河西北之水,山高就下,悍激湍流,尤非人力所能夺,故神禹治水,止言疏引,顺其性而利导之。《尚书》所载无庸琐赘,然“洪流浩瀚,汹涌奔溢,急则冲刷无底,漫则沙泥淤塞,治河之法或导或防”,惟于此处可施作用耳。臣闻黄河入海之口原设有船夫,不叶疏浚,使不致沙淤壅积。
下流之脉络宣通则上流之横决自少,此必然之理也。后经河臣为节省裁革,不于此处留心,以致沙填海口。
黄河下流之处听其散漫,沙日盖益而水日益浅,所以年年上流决口。前次北岸之冲夺运道犹可补救,惟去年决开南岸,水无所容,直趋洪泽湖,仍由清口会合,黄水方入东海。但洪泽一湖上自陕西商南以东等处山水并河南五府以及江北一带诸流总汇。即此一湖之水,每年伏秋二汛高堰已属危险,再加黄河归并其中,更当何如?况黄河浑沙一见清水必然澄落,湖底势将垫高,再遇水发则湖愈浅而受水愈少,高堰之保固愈难,倘有漫溢则淮浦高宝以东数千万生灵皆有可虑。久在圣明洞鉴,而未闻河臣言及于此,深为惶惑。臣幼龄时即闻从前三十余载黄河不为大患者,实赖原任河臣勒辅之力,迄今小民犹食其福。且彼时沿河官地尽种柳蓄草,坝扫之需不累百姓,嗣后治河诸臣莫能改其成规,不过托天家之洪福,循途守辙,仍无大患。
及渐次崇尚节俭,遂多用不知,河务之腐儒因而渐至废驰耳。
电报
电报创于丹,成于美,继乃遍行泰西,山海阻深,顷刻可达。各国陆路电报皆设于国家,商民发电者官收其费,以所入济局用而岁有所赢,用之兵间尤足以先事预防,出奇制胜。普法之战,普人于大军所到之区遍设电线而尽毁法人之电线,法京声息不通,遂以败法。所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者,非电报不足以当之矣。
国家版图式廓,幅员之广冠绝亚洲。各省距京师远则数千里,近亦数百里,合沿海沿边那属国属部属藩,周围约四五万里,鞭长莫及,文报稽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