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人从厨房窗户里笑话她。“看看她的表情!”其中一个说。
她们都是些美丽的女孩子,丝缎般的头发挽成环形发髻,鼻子可爱地皱皱着,戴着鼻环……
罗拉从蒙那米大门的格子架下走过,心想,蒙那米似乎是一只象征蓝白色和平的超自然的和平鸽,嘴中衔着玫瑰花环。
诺妮一直在等姐姐回来。“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怎么说?你见到他了吗?”诺妮问道。
可是罗拉根本没法和她说话。
罗拉一头钻进卫生间,坐在放下的马桶盖上浑身发抖。
赛伊和基恩的第一次触摸最为美妙绝伦,那么温柔,缠绵不绝;他们那样抚摸着对方,仿佛知道两人终会分离,赛伊一直无法忘怀。
她仍记得在大吉岭基恩警告她不得靠近时凶狠的眼神。
自那次拒绝与她相认后,基恩最后一次来到卓奥友。他坐在桌边,好像被铁链铐着似的。
就在几个月前,他还热情地追求她,现在却表现得仿佛是她追着他,并将他诱捕,他可怜巴巴的,尾巴夹在两腿中间,被关进了笼子。
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想,她不能相信自己竟爱上如此卑劣的人。她的亲吻并未将他变成王子;他只是变成一只可恶的青蛙。
“你算什么男人?”她说,“你就是这样做事的吗?”
“我犯糊涂了。”他终于很不情愿地说,“我只是普通人,总有软弱的时候。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释放出愤怒的恶魔。“你是普通人,你会软弱,可都以什么人为代价呀!你不会有什么出息的,我的朋友!”赛伊吼道,“你以为这么说说就算了,那么杀人犯也可以这么说,你觉得他就能脱身,在春天里蹦蹦跳跳了?”
他立刻火了起来,只要他们一吵架他就着恼,她算老几,敢来教训他?“廓尔喀人的廓尔喀王国!我们是解放军!”他是殉道者,一个男人;而且是有理想有原则的男人。
“我才不要听你这些。”他跳了起来,怒气冲冲抬腿就走,而她正要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赛伊大声哭了出来,这太不公平了。
幸亏赛伊的运气不错,还不至于颜面扫地。家常感冒成了她的救星,在紧要关头英勇地让她陷于家常的悲痛,让人看不出她不断流泪和喉咙痛的真正原因,混淆了病毒感冒的症状和她从美妙爱情的绳索中滑落的耻辱。打着感冒的幌子,她用一层层男士手帕盖住脸。“感冒!”咳咳!一分感冒,九分伤痛。罗拉和诺妮给她准备了朗姆酒加蜂蜜、柠檬和热水调制的香甜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