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黜寺丞冯必政
正统十四年,南京太常卿徐初以老疾令致仕,当除。先是,王检讨资谓盛言:“寺丞冯必政者,妖妇焦奉真之侄,轻佻矫妄,士伦耻之。”至是,又闻将以羽流发身者任之,季聪因会奏,以为太常清职重任,当用文学儒臣,南京寺丞冯必政邪妄进身,不繇其道,当黜,以示惩。会上亲擢旧宫臣张文为南京太常寺卿,吏部因奏冯必政当从六科言,削职为民,诏从之。焦奉真事,大类宋于尼云。
汉晋唐宋户口数
汉元始二年,户千二百二十三万三千,后汉光武兴复,至永寿中,亦仅一千六十七万九百六十三,国才百四十余万耳。晋武平吴后,户二百四十五万九千八百。隋文帝大业二年,户八百九十万七千五百三十六。唐初年不满三百万,高宗永徽元年,渐至三百八十万,明皇全盛时,只及九百六万九千一百五十四。安史之乱耗散,至于武宗会昌中,才至四百九十五万五千一百五十一。五代逐处各有数十万而已。宋太祖建隆初,九十六万七千三百五十三,至开宝九年,加至三百九万五千四百,太宗增至四百余万,真宗又增至八百余万,仁宗天圣一千一十六万,庆历二年,至一千三十万,八年则一千九十六万余也。包孝肃云。
京都贺节礼
初,京都最重冬年节贺礼,不问贵贱,奔走往来者数日,家置一册,题名满幅。己巳之变,此礼顿废。景泰二年冬至节,礼部请朝贺上皇于东上门,诏免贺。旧凡遇节,鸿胪、尚宝、中书、六科直庐相接者,朝下即交相称贺。是日,予亲见鸿胪佐贰邀大兴杨公偕走贺,公曰:“太上爷爷不得一见,尚谁贺耶?”闻京都贺礼,至今寥寥,不复昔比。
议王琦事
三千营总兵都督张軏、杨俊为都指挥王琦奏龙旗宝纛事,予与季聪谋,议既定,二章同上,一章以释上怒,一章以正事体。各科有言:“上所怒罪人,欲营救之,非私而何?事坏则我当有辞,我等不预知也。”季聪导之曰:“流俗佛语不有荷担如来乎?从王琦则于法制有违,不从王琦则得罪君父,軏等处此亦难矣。有司以上付之言官,既不敢言;若言官又不言,軏等其何辜?”俄而得报,众皆称快,其正事体一章且留中,于是言者有愧色。事具奏草。
太祖御制文集
太祖皇帝御制文集共若干卷,奇古简质,悉出圣制,非词臣代言者可及。今世所传刻赐刘伯温书诰等文,及尝见赐孔祭酒书真迹,皆是也,然多不在集中,则知宝藏天府不曾入刻者尤多。但今集中多有篇目重出者,此不可晓耳。
三杨两王
宣德、正统间,名臣称三杨先生,以文贞为西杨,文敏为东杨,盖初以姓同,亦畧因居第以别之。文贞固出西江,而文定郡望每书南郡,乃因以南杨号文定焉。东王则抑庵,西王则泉坡,盖亦然也。
奏选官舍操习
盛奏选京师官舍家人操习,以备非常,及乞榜禁谕流言,事见奏草。当时有宥密大臣谗盛于中者,曰:“此事因给事中有子与官舍鬬鹌鹑不胜,被辱怀忿,而有此奏。”时盛有子仅再周岁,亦在原籍,乃知古人无兄盗嫂之谤有之矣。
会奏遣使迎复
景泰元年九月二十六日,礼部会奏,虏请遣使迎复,当从。明日,上立文华殿门内,面谕公侯以下各堂上官、各科道管印官曰:“朝廷因通和坏事,欲与虏绝,而卿等累以为言,何谓?”吏部王公首对云云,大意以为必乞遣使,勿使有他日之悔。玉色稍不怡,曰:“当时大位,是卿等要我为之,非出朕心。”少保于公继对,以为“大位已定,孰敢有议,但欲答使尽礼纾边急耳”,辞畅而意婉,上意始释,曰:“从汝,从汝。”言已即退。羣臣既出文华门,太监兴安匍匐而出,呼羣臣言:“尔等固欲答使,且来言,孰可行者?孰为文天祥、富弼其人耶?”众未有答。王公面发|,大言曰:“大人岂可为此言?今日羣臣皆在此,皆朝廷人,一唯朝廷用,孰敢有不行者!”如是言之且至再,而辞色愈厉,兴安为之语塞。既而升礼部侍郎李实等为正副使以行。勑书既下,则惟言报礼,不及迎复。实惊讶,诣内阁白之,遇兴安,被诟曰:“尔第奉黄纸干事,他何与焉!”兴安虽短于才,溺于僧佛,误信二三故旧大臣,然能廉守,人不易干以私,惟于迎复,则深可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