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通只得把马一催,往北城而来。一到北城,只听番营里一声炮响,冲出两员番将,生来丑恶异常,身长力大。罗通抬头一看,不觉大惊,说:“不好了!我连踹七座营盘,伤去三员骁将,如今怎能又敌过这两员丑恶长大之将?分明中了苏定方之毒计!”只得喝声:“呔!来的两名番狗,快留下名来!”那两名番将也喝道:“呔!小蛮子!你要问魔家之名么?魔乃流国山川红袍大力子祖元帅麾下先锋专魔犴妖魔呼是也。可恼你这小蛮子,有多大本事,不把我们两个先锋大将在眼内?东城不是我们把守,由你猖獗,你进了东城就有命了。这北城是魔等防地,你也敢来搅乱么?真正分明自寻死路了!”罗通听了大怒,说:“番狗!本帅连杀二门,伤去了番将三员,尽不费俺气力。你两个岂不可知死活,敢来拦住马前?快让本帅进城,饶你一死,若不避让回营,动了本帅之气,只怕命在顷刻!”专魔犴大怒,喝声:“小蛮子!休得夸能。照打罢!”把手中两铁锤一齐直望罗通顶上打将下来。罗通把枪一架,枭在旁首去了。妖魔呼也喝:“照斧罢!”就把手中两柄月斧盖将下来。罗通把枪杆子架在一旁,一马冲锋过去。那两员番将好不利害,把锤、斧逼住,乱劈乱打,不在马前,就在马后,罗通战乏之人,只好招架,没有还枪发出去。
专魔犴手中两柄锤好不利害,使得来只见锤,不见人,望罗通头上紧紧打下来。妖魔呼两柄斧头起在手中,也是左蟠头,右盖顶,双插翅,杀得罗通吼吼喘气。把枪抡在手中,手里边左钩右掠,前遮后拦,迎开锤,逼开斧,这一条枪使动朵朵梅花。这两名番将那里惧你,只管逼住。恼了小英雄性气,把身一摇,力气并在两臂,把枪紧一紧,逼开了番将锤斧,照定专魔犴咽喉,喝声:“去罢!”噗通一声挑下马下,跌落护城河内去了。妖魔呼一见,心内惊慌,把双斧砍将过来。罗通把枪架开,照着妖魔呼一杆子,妖魔呼喝声:“不好”连忙招架,来不及了,打在头上,跌下马来一命呜呼了。
那罗通又伤二员番将,心中好不欢喜。喘息定了,望城上一看,只见苏定方早在上面,说:“苏伯父,念小侄人困马乏,再没本事去杀这一城了。快快开城放小侄进城。”苏定方心中一想:“我要送他性命,故而不放进城。岂知这小畜生本事十分骁勇,连杀三门,无人送他性命,这便怎么处呢?不如叫他再杀至西城。那西城有番帅祖车轮把守,他骁勇异常,正有万夫不当之勇,况这畜生杀得人困马乏,那里是他对手,岂非性命活不成了!”定方算计停当,叫声:“贤侄,为伯父的真正千差万差了!害你团团杀转来,该放你进城才是。乃奉元帅将令,北城门开不得的,我若开了北城,元帅就要归罪于我,这便怎么处?”罗通听言大怒,说:“你说话太荒唐了!你是兴唐大将,我也是辅唐英雄。乃龙驾被困在城,到来救驾,为何不肯放我进城,反有许多推三阻四?南城不容进,推到东城,又不容进,推到北城,如今又不放我进城,是何主意?还是道我有谋叛之心,还是你苏定方暗保番邦,为此国贼?”这句说话唬得定方目走口呆,叫声:“贤侄!非是我暗为国贼,因帅爷将令,故而如此。”罗通道:“我且问你,这北城为何开不得?”定方说:“连我也不解其意。”罗通道:“总然开不得,今日救兵到了,就开了也不妨。若秦老伯父归罪于我,罗通在此决不害你!”定方说:“是么。既是救兵,西城也进得的,必须要进北门的么?”罗通道:“我知道了。我罗通若是生力,就走西门何妨?但我连战三门,力怯人困,再走四城,分明你要断送我性命也!”定方道:“贤侄的英雄那个不知,谅这些番奴、番狗岂是贤侄对手。我焉肯送你性命。”罗通心下暗想:“我三关已破,何在乎这一关。且杀至西门,看他怎么样,难道又使我再走南门不成?说也罢,我就走西城,不怕你推三阻四。”罗通把马催动,望西城而来。
那罗通周围杀转,这番到西门,差不多天色已晚黑来了。只听那边银顶葫芦帐内一声炮起,呐喊震摇,豁喇豁喇冲出一员大将,后面跟了四十名刀斧番将,好不凶勇!冲上前来喝声:“呔!来的罗小蛮子!少催坐骑。这里西城是本帅防地,你敢前来送命么?”罗通听言全无惧怯,也便喝:“呔!番狗!你有多大本事,敢在马前挡我本帅之路?自古说:“让路者生,挡路者死!’快通名来!”番将呼呼大笑道:“小蛮子,你要问魔家之名么?你且洗耳恭听。本帅乃赤壁宝康王驾前封为流国山川红袍大力子大元帅祖车轮是也!可晓得我斧法精通。你这小蛮子前来侵犯西城么?”罗通大怒,喝声:“我把你这狗番奴一枪挑死才出我气!怎么你把天朝帝君困在木阳城内,今日救兵已到,还不退营?阻住本帅去路,分明活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