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等一见,魂飞魄散。都烧得焦头烂额,败进城中。一万兵被番后杀得大败,折了八千人马,上前哭诉。元帅看见,心内慌张,不想兄弟们遭番后火鹊烧伤,谁去出阵?丁山上前说道:“孩儿出阵,擒此番后。”元帅道:“我儿出去,须要小心。”传命秦、窦二将同去掠阵。“得令!”二人同出了帅府,领了人马,来至阵前。那苏锦莲抬头一看,只见薛丁山面如白玉,唇若涂朱;胜比宋玉,貌若潘安。不觉欲火难禁,浑身发痒。丁山喝声:“番婆!不要呆呆看我,照戟罢。”一戟直望面门上刺将过来,那番后吃了一惊,忙一催坐马上来,放出火鹊。薛丁山说:“来得好!”左手挽弓,右手拔出穿云箭,照火鹊一射,只听得一声响,那些火鹊,无影无踪。
番后看见破了他的火鹊,十分大怒。忙祭起神鞭,薛丁山叫声不好,正中后心,口吐鲜血,大败而走。幸得身上穿天王甲,不致伤命,若是别将,便成肉饼矣。那番后叫声“那里走!”把二膝一夹,紧紧追来,追过荒山有百里,看看追上。
薛丁山正然着急,只听山头上有虎啸之声,抬头一看,见一个打柴女子,生得奇形怪状,手持铁锤,在那里打虎。薛丁山叫一声:“姐姐,救我一救!”
那女子往下一看,说道:“小将军你是那一个,为何一人一骑,奔到此间,求救于我?”薛丁山说:“女将军,我是平辽王薛元帅之子。因奉圣旨征西,方才阵上被番后打中后心,我负痛而逃,他在后面追上来了。我中伤甚痛,不能抵敌,万望姐姐救我一救,没齿不忘大恩。”那女子嘻嘻笑道:“这个容易。请世子暂避树林之下,待他追来,我当敌住,杀他个有死无生。”
说罢,只见苏锦莲追上山来。薛丁山心慌,躲在林内。后面番后见了女子,问道:“方才有一少年将军,可曾到此?”女子说:“他在林内。”番后听了,连忙追入林中,不提防女子将死虎照番后头上打将下来,那番后措手不及,叫声“哎呀”!跌下马来。被薛丁山上前,取了首级。忙来叩谢救命之恩:“请问姐姐,姓甚名谁?回营告知父亲,前来相谢。”
那女子道:“奴家姓陈,名金定,祖贯中原人氏。父亲陈云,昔为隋朝总兵,奉旨借兵,流落西番乌龙山居住。樵柴为生,母亲毛氏,乃番邦之女。上无兄,下无弟,我今年一十七岁。只为生长西番,而又黑丑。混号母天蓬。舍下不远,还有言语相问。”
薛丁山道:“多蒙姐姐盛情,但我有军令在身,不及细谈,我交令之后,再来叩谢。”陈金定见他执意要去。忙将丹药与他装好说:“我明日望你到来,不可失信。”薛丁山说:“晓得”。上马出了山林,走了半路,撞见秦、窦二将,三人大喜。同到城中,入帐交令。元帅问道:“方才秦、窦二将说,你被番后金鞭打伤,吐血而走。番后拍马追赶,如何反得他首级,前来交令?”
薛丁山道:“爹爹呵,孩儿被他打伤,落荒而走。被他追到山林,正在危急,幸有那打柴女子,暗起死虎将番后打死,救了孩儿。他父隋朝总兵,名唤陈云,流落西番。望父王送金帛,谢他救命之恩。”元帅道:“既是我儿的大恩人、理当相谢。”问程咬金道:“老千岁,他父前朝总兵,必然认得,就烦一行。”咬金应允。
次日同丁山带了金银缎匹,望乌龙山而来。陈云闻知,远远相迎,接入草堂,分宾主坐下,各通姓名。咬金说:“昨蒙令媛相救世子,今日元帅备礼,差老夫同世子前来叩谢救命之恩。”陈云说:“老千岁,下官流落西番,数十余年,久闻中原已归大唐。每欲思归,恨无机遇。我家小女,乃武当圣母徒儿,前日有言,与世子有姻缘之分,不嫌小女丑陋,我就明日送到营中,与世子成亲。我老夫妇,情愿执鞭随镫,报效微劳,相助征西。承蒙礼物,作为聘仪,望乞周旋。”程咬金说:“极是,老夫作伐。”就此告别,回到营中,说明因由,元帅依允。薛丁山说:“爹爹,只使不得的。”元帅说:“陈云既要将女儿送你成亲,理当应允,方不负救命之恩。况陈金定小姐,虽然貌丑,他乃武当圣母门下,法力无边,将他带在军中,定助一臂之力。我儿你明日须备下礼物车马,前往迎接他父母,来到帅府。为父的做主,与你成亲。”薛丁山不敢有违,即忙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