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踌躇,有仙女报道说:“外面有一个三只眼金面孔道人求见。”圣母听了,连忙出来,迎接进洞,认得是氤氲使者。老母见了大喜,上前相见,分宾主坐下,圣母说:“使者此来为何?”使者说:“蒙月下老人指引,说唐将窦一虎,与薛金莲有宿世姻缘,秦汉与刁月娥为夫妻。恐他二位美人不嫁丑汉,违逆天命,故此特往乾元山,借了迷魂沙,变俏符,两件宝贝,特来见道友。撮合成亲,完一宗公案。”王禅老祖听了暗喜。圣母听了暗想:他奉了玉帝旨意,配合人间夫妇,逆不得天命。开言叫声:“道友,既蒙借得迷魂沙,此时可付与秦汉拿去。待他迷了他,自然允从亲事,贫道再来撮合便了。”秦汉接了迷魂沙,依计而行。又与变俏符一道,道:“先对师兄说明,唐营成亲。”氤氲使者见他允从,辞别回复老人,王禅老祖也作别回山。
再说秦汉先到唐营,一虎在那里等。见了秦汉,问事体若何,秦汉细细说明,交付变俏符。飞到月娥营中,其时正打初更,将身钻在纱窗之外,只见月娥卸下妆来,内衬桃红紧身,外罩淡黑背心,下着湘江水浪裙。看她格外齐整,坐定身躯,手托香腮,昏沉睡着,秦汉就胆大了。喜得房中侍女尽皆安睡。就将迷魂沙身边取出,轻轻弹在月娥身上,只见月娥着了迷魂沙,乱了心,似梦非梦,说道:“好笑,我家爹爹误我青春,我一向过了,今夜好不耐烦,欲火禁不住。”只见来了一位郎君,面如傅粉,唇若涂朱,却好十六七岁,走近前来,含情带笑,说:“小姐,我乃王禅老祖徒弟秦汉,与你有宿世姻缘。今夜前来会你,望小姐不要推却,成就好事。”小姐被迷魂沙乱了心,并无主意,半推半就,被秦汉抱入床中,解带宽衣,落了许多好处。那迷魂沙一时三刻要醒的,睡到天明,吓得月娥魂不在身。身边一摸,睡着一个男子,被他双手搂住,说:“不好了,被他放肆了!”只得起身,立刻穿好衣服,大呼小叫,又羞又愧。惊动了刁爷,赶进房中,说:“女儿,奸细在哪里?”小姐含羞带泪,并不开口。
秦汉在床上大笑道:“老丈人,你家女婿在床上。昨夜已经成亲,伏望岳父不要发怒,待我穿了衣服,好来拜见。”那刁总兵大怒,揭开纱帐一看,说:“不好了!你是唐营矮将,赤条条睡在床上,分明女儿被你污了,教我怎好为人?”气冲牛斗,七窍生烟,将他一拧,传令:“捉得奸细在此,绑起来,推出辕门,碎剐凌迟示众。”诸将得令,如狼似虎,将秦汉绑着,正要开刀,只见云端内来一仙女,身骑仙鹤,飞下月台说:“刀下留人!”总兵认得是金刀圣母,忙出位迎接,见过了礼,立刻命小姐出来。小姐闻知,出外拜见师父。圣母说:“刁将军,令爱与唐将秦汉,乃宿世姻缘,应当配合。恐用娥嫌其貌丑,有违天命,连师父也不便,故烦氤氲使者,借取乾元山迷魂沙一撮,前来迷乱月娥,实非秦汉之罪,伏乞将军放他。他是王禅弟子,祖父秦琼,封护国公;父亲秦怀玉,当今附马,三世公侯,不为辱了令爱。看我面上,何不投唐,不失封侯之位。”小姐听了,身子已被所污,钝口无言。刁总兵见女儿从顺,又有金刀圣母来劝,无可奈何,只得允了。命放下秦汉。穿了衣裳上帐,拜见圣母,又拜见刁家父女。众将暗笑,好块天鹅肉,倒被这矮子先占食了。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四十回刁月娥失身秦汉窦一虎变俏完姻
再言刁总兵对秦汉说道:“你这小畜生,如此无礼。不看金刀圣母之面,立斩汝首。如今归唐,你去说与薛元帅知道,快整备花烛,今晚亲送小女过来完姻。”
秦汉领命出关,回营见了元帅,说明此事,仁贵大悦。吩咐备花烛,等他投降唐营。正在忙碌,忽报桃花圣母来到。金莲小姐连忙出来,迎进圣母。
父女营中相见,分宾主坐下,细说前来作伐:“令爱该配窦一虎,元帅当初应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今日是团圆之夜,与令爱完姻。”元帅听了,心中不悦;金莲小姐闷闷不乐。圣母见他父女不开口,明知嫌一虎身矮,便说:“这一虎回去,吃了仙丹,能会变化。如不信,唤他出来一看,就明白了。”元帅爷只得传令,唤一虎上前参见。一虎明知圣母说亲,把变俏符贴在胸前,将身一摇,变了七尺以上,身材美貌郎君。元帅父女看见说:“果然仙家妙术,真能变化。”况是建德之后,又有地行仙术,年前已经许过,只得允了。小姐见父亲允了,含笑应从。元帅说:“既蒙仙母作伐,下官就备花烛成亲便了。”一虎遂上前拜谢。桃花圣母辞别。是夜刁总兵送女来到营门归顺,元帅十分优待。两员矮将,当晚成亲,一虎仍变小了。金莲自知前生之事,况且月蛾十分美貌,相配了秦汉,与我命一般的。月娥心内也这般想:金莲也肯配着矮子,同病相怜。此夜洞房花烛,万种风光,真说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