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渍药酒,皆须细锉,用生绢盛之,乃入酒密封,随寒暑日数,视其浓烈,便可漉出,不必待服至酒尽也。滓可曝燥微捣,更渍饮之,亦可为散服。
凡合膏药,初以酒或醋渍令淹浃,不用多汁,密复勿泄,从今旦至明旦,亦有止一宿者,微火煎之,令三上三下,以泄其热势,令药味得出,上之使匝匝沸,乃下之,使沸静良久乃止,宁欲小小生。其中有薤白者,以两头微焦黄为度。有白芷、附子者,亦令小黄色也。
猪肪,皆勿令经水,腊月者弥佳。绞膏,以新布绞之。若是可服之膏,膏渣亦可酒煮饮之。
可摩之膏,膏渣则宜以敷病上,此盖欲兼尽其药力故也。膏中用雄黄、朱砂、麝香、乳香、铅丹之辈,皆别研如粉,候膏毕乃可投中,以物疾搅,至于凝强,勿使沉聚在下不调。有水银、胡粉者,于膏中研令极细。
凡修炼神仙延年丸、散,皆须先净其室,烧香扫洒,勿令浪语,当使童子捣之,务令细熟,杵数可至千万过,以多为佳。勿令妇女、小儿、丧孝、产妇及痼疾、六根不具之人及六畜见之,皆不效也。其逐急诸小汤药,则不在此例。
论服饵法内容:夫药有君臣佐使,人有强弱虚实,服饵之法,轻重不同,少长殊途,强羸各异,或宜补宜泻,或可汤可丸,加减不失其宜,药病相投必愈。若病在胸膈以上者,先食而后服药。病在心腹以下者,先服药而后食。病在四肢、血脉者,宜空腹而在旦。病在骨髓者,宜饱满而在夜。凡药势与食气不欲相逢,食气消即进药,药气散而进食。如此消息,即得五脏安和,非但药性之多方,其节适早晚,复须调理,今所云先食、后食,盖此义也。
凡服汤,欲得稍热服之,则易消下。若冷,则呕吐不下。若太热,则伤人咽喉,务在用意。汤必须澄清,若浊,则令人心闷不解。中间相去如步行十里久,即再服,若太促者,前汤未消,后汤来冲,必当吐逆。仍问病者腹中药消散否,乃更进服。
凡服丸药补者,皆如梧桐子大,以二十丸为始,从一服渐加至四十丸为限,过多亦损人。云一日再服者,欲得引日多时不阙,药力渐积,熏蒸五脏,弥久为佳,不须顿服为善,徒饵名药,获益甚少也。
凡服浸酒药,欲得使酒气相接,无得断绝,断绝则不得药力,多少皆随性饮之,以知为度。不可令大醉至吐,大损人也。
凡服毒药治病,先起如黍粟,病去而止,不去倍之,不去十之,取去为度。今药中单行一、两种有毒之药,只如巴豆、甘遂之辈,不可令至尽剂尔。如经所说∶一味一毒服一丸如细麻,二味一毒服二丸如大麻,三味一毒服三丸如胡豆,四味一毒服四丸如小豆,五味一毒服五丸如大豆,六味一毒服六丸如梧桐子。以数为丸,而毒中又有轻重,只如野狼毒、钩吻,岂同附子、芫花之辈耶!凡此之类,皆须量用也。
凡饵汤药后,其粥食、肉菜皆须大熟,大熟则易消,与药相宜。若生,则难消,复损药力,仍须少食菜,于药为佳。亦少进盐、醋乃善。亦不得苦心用力,及于喜怒。是以疗病用药力为首,若在食治,将息得力,太半于药。所以病者务在将息,摄养之至,可以长生,岂止愈病而已哉。
论用药法内容:夫济时之道,莫大于医,去疾之功,无先于药。人居五行四气,病生暑湿风寒,药分三品七情,性有温平冷热,凡于行用,不得差殊,庶欲立方,便须凭据,疗之合理,病无不痊。若自昧新陈,莫分真伪,用之偏僻,使之稀疏,着以别名,求于奇异,未谙体性,妄说功能,率自胸襟,深为造次。是以”医不三世,不服其药“,斯言信有之矣,岂不深思者哉!
又不得用土地所无,贵价难市,珠珍诸宝,希罕所闻,纵富贵而无处搜求,设贫下而寡财不及。或于远邦求药,或则确执古方,不能变通,稽于致辨,病既深矣,药何疗焉!繇是医者必须舍短从长,去繁就简,卷舒自有,盈缩随机,斟酌其宜,增减允当,察病轻重,用药精微,则可谓上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