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曰:汉桓帝时,有黄星见於楚宋之分。辽东商馗善天文,言后五十岁当有真人起於梁沛之间,其锋不可当。至破袁绍之岁,凡五十年,天下莫敌矣。
《魏书》曰:汉末,太祖拒董卓命,归乡里,过故人成皋吕伯奢,伯奢不在,其子八人,备宾主之礼。太祖自以背卓,闻其食器声,以为图己,夜杀八人而去。既而叹曰:“宁我负人,无人负我!”遂行。
又曰:太祖自御海内,芟夷群丑,其行军用师,大较依孙、吴之法。而因事设奇,量敌制胜,变化如神。自作兵书十馀万言,诸将征伐,皆以新书从事;临时又手为节度,从令者克捷,违教者负败。与虏对阵,意思安闲,如不欲战,然及至决机乘胜,气势盈溢,故每战必克。知人善察,难眩以伪,拔于禁、乐进于行阵之间,取张合、徐晃于亡虏之中,皆佐命立功,列于名将。其馀拔出细微,登为牧守者,不可胜数。是以创造大业,文武并施,御军三十馀年,手不舍书,昼则讲军策,夜则思经传,登高必赋,及造新诗,被之管弦,皆成乐章。才力绝人,手射飞鸟,躬擒猛兽,尝于南皮一日射雉获六十三头。及造作宫室,缮治器械,无不为之法则,皆尽其意。雅性节俭,不好华丽,后宫不衣锦绣,侍御履不二采,帷帐屏风,坏则补衲,茵褥取温,无有缘饰。攻城拔邑,得靡丽之物,则悉以赐有功。勋劳宜赏,不吝千金,无功望施,分毫不与。四方献御,与群下共之。常以礼送终之制,袭称之数,繁而无益,俗又过之,故豫自为制终云:衣服四箧而已。
《帝王世纪》曰:黄初元年,追尊号谥曰武皇帝,庙号曰太祖。
《曹瞒传》曰:操少好飞鹰走狗,游荡无度。其叔父数言之于嵩,操患之,后逢叔父於路乃阳败面喎口。叔父怪问其故,太祖曰:“卒中恶风。”叔父以告嵩,嵩惊愕,呼操,而口貌如故,嵩问曰:“叔父言汝中风,已差乎?”操曰:“初不中风,但失爱於叔父,故见罔耳!”嵩乃疑焉。自后,叔父有所告,嵩终不复信,操於是益得肆意。及为洛阳北部尉,初入尉廨,缮治四门。造五色棒,悬门左右条十馀枚,有犯禁者,不问豪强皆棒杀。后数月,灵帝爱幸小黄门赛硕叔父夜行,即杀之。京师敛迹,莫敢犯者。近习宠臣咸疾之,然不能伤,於是共称荐操,故迁为顿丘令。操为人轻易,无威重,好音乐。倡优在侧,恒以日达夕,被服轻绢,身自佩小盘囊,以盛细物。时或冠祫帽以见宾客。每与人谈论,戏弄言辞,尽无所隐,及悦大笑,至以头投杯案中,肴膳皆沾污巾帻,其轻易如此。然持法峻刻,诸将计画胜出己者,随以法诛之。及故人旧恶,亦皆无馀。其所刑杀,辄对之垂涕嗟痛之,终无所活。尝出军行经麦中,令士卒无败麦,犯者死。骑士皆不马,指麦以相付。时操马腾入麦中,敕主簿议罪,主簿对以《春秋》之义,罚不加尊。操曰:“制法而自犯之,何以帅下!然孤为军帅,不可杀,请自刑。”因拔刀割发以置地。
《世语》曰:魏武将见匈奴使,自以形陋,不足雄远国,使崔季珪代,帝自捉刀立床头坐。既毕,令间谍谓曰:“魏王何如?”匈奴使答曰:“王雅望非常。然床头捉刀人,此乃英雄也。”魏王闻之,驰遣杀此使。
《博物志》曰:汉世安平崔瑗,瑗子实,弘农张芝,芝弟昶,并善草书,而太祖亚焉。桓谭、蔡邕善音乐,冯翊、山子道、王九真、郭凯等善围棋,太祖皆与埒能。又好养性法,亦解方药,招引方术之士。庐江左慈、谯郡华陀、甘陵甘始、阳城郗俭无不毕至。又习啖野葛,至一尺,亦能少少饮鸩酒。
《世说》曰:魏武帝尝过曹娥碑不解,杨修读碑背上题云:“黄绢幼妇,外孙齑臼。”魏武谓修曰:“卿解未可言,待我思之。”行三十里,魏武曰:“吾已得。”令修别记所知。修曰:“黄绢,色丝也,於字为绝;幼妇,少女也,於字为妙;外孙,女子也,於字为好;齑臼,受辛也,於字为辞。所谓绝妙好辞。”武帝亦记之,与修言同,帝叹曰:“我才不如卿,乃较三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