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已试图说明北欧的五谷妈妈和收获闺女是德墨忒耳和珀耳塞福涅的原型。不过要使这个对比完整却还缺一个主要的特征。这个希腊神话里有一个主要情况,即珀耳塞福涅的死亡与复活;正是这个情况与女神作为植物神的性质使这种神话与阿多尼斯、阿蒂斯、奥锡利斯以及狄俄尼索斯等的崇拜联系起来;正是由于这个情况,这个神话才在我们对死亡之神的讨论中占一席地位。所以我们还需要看一看在希腊和东方所敬拜的重要神中占这么突出地位的神每年一度死亡又复活的这种信念是否起源于或类似于收谷人和葡萄整枝人在谷堆旁和葡萄园中所举行的农村仪式。
我们已经承认对于古老民间的迷信和风俗我们一般是不了解的。不过,在上述问题上,古代最初宗教上所笼罩的迷雾幸而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消散了。我们说到过,对奥锡利斯、阿多尼斯和阿蒂斯的崇拜在埃及、叙利亚和弗里吉亚有各自的地方;我们知道这些国家又都各遵守某种谷物收获或葡萄收获的风俗,这些风俗彼此间的类似以及它们和国家仪式的类似使古人自己都感到吃惊,拿这些风俗和现代农民或野蛮民族的收获风俗比较一下,似乎能对我们所谈的仪式的起源有所启发。
我们根据狄奥多罗斯的材料,已经提到过古埃及的收获人常常悲悼他们割下的第一捆谷子,把为他们发现谷物的伊希思作为女神召唤。希腊人给埃及收获者的哀歌或哀号取名为曼尼罗斯,还用一个故事解释这个名字。马纳罗斯是埃及第一个国王的独生子,他发明农业,过早夭亡,所以人们悲悼他。不过,曼尼罗斯这个名字似乎是出于对马尼赫拉(maa-ne-hra,“回到家里来吧!”)这个惯用语的误解。在各种埃及着作中都能找到这个惯用语,例如在《死者的书》中,伊希思的挽歌里就有。因此,我们可以假定“马-尼-赫拉”的嚎哭是收谷者对割下的谷物唱的,作为悲悼谷精(伊希思或奥锡利斯)的挽歌,并祈求它再回来。既然割头一把谷子时就哀号起来,那么,埃及人一定是认为谷精是在头一把割下的谷子里,并死于镰刀之下。我们谈到过马来半岛和爪哇的人认为头一把稻谷是稻米的魂魄或稻米新娘和稻米新郎。俄罗斯有些地方对头一把谷子差不多同其他地方看待最后一把谷子一样。主妇亲自割下这把谷子,拿回家,放在圣像旁边尊敬的地方;然后单独脱粒,有一些谷粒则拌在来年的谷种里。在阿伯丁郡,通常用最后一把谷子,偶尔也用最先割下的谷子,做一个克里阿克谷捆,打扮为妇女,按照仪式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