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丁亥,遣户部员外郎余嵘贺金主生辰。会金人为蒙古所攻,道不通,嵘不至而还。降京畿囚罪一等,释杖以下。辛丑,更定四川诸军军额。癸卯,废江西敢死军。
秋七月壬戌,太白昼见。丙寅,诏四川官吏尝受伪命者,自今毋得叙用。丁丑,诏军兴以来爵赏冒滥者听自陈,除其罪。
八月壬辰,申严太史局补试局生之制。
九月辛酉,叙州蛮寇边,官军严备以待之,蛮乃去。丁丑,遣刑部员外郎程卓贺金主正旦[6]。诏附会开边得罪之人,自今毋得叙用。乙亥,罗世传为其党胡有功所杀。诏以世传初命授之。李元砺为盗凡三年,声摇吴蜀,至是就擒,人皆相庆焉。
冬十月己卯朔,命有司更定玉牒凡例。甲辰,以蒙古攻扰金国,命江淮、京湖、四川制置司谨备边。
十一月已酉朔,日有食之。癸丑,赏平峒寇功。甲戌,申严诸军升差之制。
十二月辛巳,奉议郎张镃坐扇摇国本除名,象州羁管。癸未,以会子折阅不行,遣官体访江浙诸州。
《讲义》曰:愚读《史记?商君列传》,见其变法易令必立赏,徙木以示信于民,喟然叹曰:『信之为用大矣。』商君刻薄固不足道,然犹知信之不可废,况堂堂大国乎?且自中兴用楮以来,几年为界,界满则易,法之常也。自权臣用兵,楮之造印日多,而楮之折阅日甚。上之人急于秤提之,故当旧楮之界未满,而新楮之出已颁,豪商巨贾爱箧旧藏,一旦废弃,尽为无用之物。国失大信,人启疑心,何怪其畏避而不敢收蓄哉?所以新楮颁行之后,市井不通,反以弥甚。小民嗷嗷,操楮四走,无所易泉,幸而得售,不啻如有意外之后。推寻其源,皆由上失信而下生疑耳。虽复今日遣体访之使,明日罪不收之家,岂不均为纷纷欤?
乙巳,金主遣使来贺明年正旦。是岁,金主为蒙古所攻,贺生辰使不至。金主璟之在位也,允济被命往靖州受黑蒙古进奉,见其王特穆津桀傲不逊,恐为边患,欲归白璟除之,会璟卒,不果。在嘉定元年。是岁,蒙古入贡,允济遣重兵分屯山后,欲就进场袭杀之,然后引兵深入。会金之纠军有诣蒙古告其事者,蒙古疑不信,言者再至,蒙古遣人伺之,得其实,遂迁延不进。是秋,蒙古兵猝至,与金人战于灰河,凡三日,胜负未分。特穆津选精骑三千驰突金军,金军乱,赫舍哩自以大军乘之,允济急命西京留守赫舍哩执中领大兵迎敌于大胜甸,执中者老将也,知兵善战,自允济之立,心常不服,至是不肯力战,其下观望,遂大败。执中以百骑奔还,允济怒,罢之。蒙古兵至翠屏口,金又大败,乘败攻奉圣州,破之,进军野狐岭。允济再遣兵迎敌,以车为阵,又大败。是冬,蒙古兵至晋山县,距燕京百八十里。
壬申嘉定五年春正月己巳,诏诸路通行两浙倍役法,着为令。壬申,赐李孝义谥曰忠壮。是月,蒙古兵至居庸关,金左将军完颜福海弃关遁。金主允济素鄙吝,士不用命。允济议以细军五千自卫奔南京,即开封府。会细军五百人自相激厉,誓死迎敌,杀蒙古兵数百。蒙古兵惧不敢进。问所俘乡民:『此军有几何?』乡民绐曰:『三十万。』蒙古惧,遂敛兵而退。
二月壬午,罢两淮军兴以来借补官。诏成都府路帅臣兼领叙州兵甲事。
三月庚戌,四川制置大使司遣兵分道讨叙州蛮,其酋米在请降。初,大使司知蛮不可致,遣兴元后军统制刘雄等二人将西兵千人自嘉、叙二州并进,又遣本路提刑司检法官安伯恕往叙州节制之。官军入蛮境,方接战,有土丁断小酋之首,蛮人惊溃,官军小捷。其酋米在据羊山江之水囤,坚不肯降。囤在峻滩之中,水浅舟不可行,涛深人不可涉。大使安丙闻之,移书李戛曰:『但声言伐木造大舟攻其水囤,则米在自降矣。』戛从之,米在果请降,然不肯受盟。边吏遣土丁十余人人蛮为质,米在乃令其徒数十诣寨纳降。安边司尽以十二年税犒与之,米在以堕马为辞,终不出。是役也,所掠边民数百人,得还者十三人而已。戊辰,以久雨,诏大理、三衙、临安府、两浙州县系囚。甲戌,以广东、湖南、京西盗平,监司、帅臣进职有差。丙子,申严选人捕盗改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