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诏曰:『朝廷设官分职,本以为民。比年以来,重内轻外,殊失治道之本。自今监司、郡守秩满,考其善状,量与迁擢,治效着闻,即除行在差之。其即官未历民事者,效职通及二年,复加铨择,使之承流于外,仍令中书、御史台籍记姓名,俟到阙日检举引对,参考善否,取旨升黜,庶几天下百姓蒙被实惠,以称朕意。』时张浚专任国政,首言:『比年以来,内重外轻。又官于朝者不历民事,利害不明,诏令之行,职业之举,岂能中理?民多被其害。』遂条具以闻,故有是诏。福建市舶司言:『蕃舶纲首蔡景芳招诱舶货,自建炎初年至绍兴四年,共收息钱九十八万缗。』诏补景芳承信郎。戊申,醴泉观使兼侍读秦桧令赴行在所讲筵供职,行宫同留守孟庾充行宫留守。己酉,诏目今前宰相到阙,并许张盖,为秦桧故也。庚戌,诏馆职如在职二年以上,知县资序人与除大郡通判,通判资序人除知州军。任满到阙,令阁门见上殿,与参考治状善否,取旨升黜,仍令中书省、御史台籍记姓名。辛亥,提举临安府洞霄宫张守自常州入见,即日除参知政事。壬子,诏张守兼权枢密院事。江州进士孙复礼投匦讼德安令黄觌不法,御笔令监司究实。上谕大臣曰:『复礼亦须知管,如体究所诉不实,即痛与惩戒。
鼓、检院止许士庶陈献利害,傥挟私怨有所中伤,不惟长告讦之风,亦非求言本意。』乙卯,右司谏王缙言:『风俗颓弊,起于士大夫贪冒无耻。乞明诏大臣,自今除贤能之人,宜擢用者待以不次外,其余并依吏部格法,则各安分守。职业交修,颓风复振,贤才辈出矣。』诏令三省遵守。戊午,诏自今吏部注拟知通、守令,并选择非老病及不曾犯赃与不缘民事被罪之人,仍申中书门下省审察,旨具注拟人脚色关御史住,如非其人,许本台弹奏。用中书请也。既而行官吏部请因民事犯徒已上罪人如今诏。自祖宗以来,以公私赃三等定天下之罪,至是始增民事律焉。己未,左司谏陈公辅言:『自熙、丰以来,王安石之学着为定论,自成一家,使人同己。仰惟陛下天资聪明,圣学高妙,将以痛革积弊,变天下尚同之俗。然在廷之臣不能上体圣明,又复辙以私意取程颐之说,谓之伊川学,相率而从之,是以趋时竞进、饰诈沽名之徒翕然胥效,倡为大言,谓尧舜、文武之道传之仲尼,仲尼传之孟轲,轲传之颐,颐死无传焉。狂言怪语,淫说鄙谕,曰「此伊川之文也」,幅巾大袖,高视润步,曰「此伊川之行也」。能师伊川之文,行伊川之行,则为贤士大夫,舍此皆非也。臣谓程颐尚在,能了国家事乎?且圣人之道,凡所以垂训万世,无非中庸,非有甚高难行之说,非有离世异俗之行,在学者允蹈之而已。伏望察群臣中有为此学、相师成风、鼓扇士类者,皆屏绝之,然后明诏天下,以圣人之道着在方册,炳如日星,学者但能参考众说,研穷至理,各以己之所长而折中焉。惟不背圣人之意则道术自明,性理自得,故以此修身,以此事君。以此治天下国家,无乎不可矣。』辅臣进呈,张浚批旨曰:『士大夫之学,宜以孔、孟为师,庶几言行相称,可济时用。可布告中外,使知朕意。』时朱震在经筵不能诤,论者非之。辛酉,诏以山阴至长沙四十县并从堂除,浙西之邑十四,浙东九,江东八,江西、福建各四,湖南一。伪齐刘豫密知金人有废己谋,请于金,欲立麟为太子。金主亶曰:『先帝所以立尔者,以尔有德于河南之民也。尔子还有德耶?徐当咨访河南百姓以定之。』
校勘记
[1]雷原作『雪』,据《要录》卷九十七改。
[2]金人失信按:此处有错简,『失信』原接『官告线纸钱』,兹据《中兴圣政》卷十九参《要录》卷九十八改。
[3]劫掠原作『敌掠』,据《中兴圣政》卷十九改。
[4]罢之《要录》卷一○五作『宠之』。
[5]定都临安不复进都原阙『临安不复进』五字,据《中兴圣政》卷二十补。
[6]陈公辅原作『陈光辅』,据《要录》卷一○三、卷一○六改。
二十上
宋高宗十
丁巳绍兴七年春正月癸亥朔,上在平江,手诏:『将乘春律,往临大江,驻跸建康,以察天意。』左司建际公辅言:『今日恢复之策,不出攻守二事。攻者,以我攻彼也;守者,防彼攻我也。以我攻彼,其势在我;防彼攻我,其势在彼。攻虽为难,而守之为尤难。攻虽在所急,而守之尤在所急。今将移跸建康,则其地尤重于淮东矣。臣愚欲乞措置淮西,先选大臣以临之,更增兵将以实之,仍令诸大将缓急相援,首尾相应,则虽虏骑之来,不足畏矣。』置御前军器局于建康府,岁造全装甲五千、矢百万,仍隶枢密院及工部。丙寅,上谕大臣曰:『昨日张俊呈马,因为区别良否优劣及所产之地,皆不差。』张浚曰:『臣闻陛下闻马足声而能知其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