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服务员还想说什么,却被林思桐冷冷的打断了,“你就这么想住在你们酒店的客人出什么事情?”
“不、不是……”
“那就立刻住口!”
林思桐面无表情的丢下了这一句话,也不管服务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表情,从包里拿出了一张手帕,将白酒倒在了裴清衡的身上,帮他细细的擦拭着。
“唔……”
昏迷中的裴清衡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像是感受到了疼痛一般,露出了一股十分痛苦的神色。
林思桐的手一颤,眼泪差点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裴清衡,你不许有事,听到没有?”林思桐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哭腔,一边轻轻给裴清衡擦拭着,试图让他的体温降下来,一边喃喃的说道。
“你要是有事了,我还怎么找你算账?”
“求求你,千万不要出事……我听你的解释,好不好?”
……
林思桐说着,眼眶里迅速聚集起了雾蒙蒙的水汽,最后,眼眶像是再也无法承受住这样的重量一般,豆大的眼珠争先恐后的从林思桐的脸颊上滚滚而下。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裴清衡身上的温度不仅没有退下来,情况看起来甚至比之前要更加的严重了。
林思桐的心就像是被架在火盆上烤着一般,眼里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绝望的表情。
“呜哇——呜哇——呜哇——”
就在林思桐快要绝望的时候,救护车的声音远远的就传到了她的耳朵中。
林思桐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停顿了一下,半晌之后,她丢开了手里的手帕,俯下身抱着裴清衡,眼底升起了巨大的喜悦:“裴清衡,救护车来了!你一定会没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救护车载着裴清衡,一路呼啸的将裴清衡和林思桐送到了S市第一人民医院。
看着裴清衡被担架床推进了急诊室,林思桐一屁股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这才发现,自己两条腿有些微微的发软,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层的冷汗,已经将后面的衣服浸湿了。
裴清衡的伤为什么会变得像现在这么严重?
他明明还发着高烧,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让他一定要现在就要找到她?
在最初的慌张过去之后,无数的疑问浮上了林思桐的心头。
在林思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机已经拨通了凌萧睿的电话。
“喂?思桐?”凌萧睿熟悉的声音从手机话筒的那一头传了过来,只是凌萧睿的声音里听不见了平时的轻佻风流,而是隐隐带上了一层焦急。
“裴清衡现在在S市第一人民医院,你过来找他吧。”林思桐轻声说道。
“他果然还是去找你了!”凌萧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却又带着一丝了然。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林思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什么样子?”凌萧睿声音里疑问,听起来并不像是作假。
就连凌萧睿也不知道么……
林思桐的眉头不由得深深地皱到了一起。
“他不是去找你的吗?怎么会突然进了医院?他难道不知道,他这么一走,A市这边全都乱了套……”凌萧睿抱怨着,说道到最后的时候,却像是突然示意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林思桐的眸色深沉,拿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的就用上了力气,手指关节用力到泛起了白色。
明明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林思桐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心里却突然这么想要笑,她也真的笑了出来,声音轻柔的问道:“凌二哥,你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凌萧睿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慌乱:“那个……思桐……”
“不就是楚雪迎怀了裴清衡的孩子,他们两个人准备结婚了吗?这样的喜事,有什么不好说的?”林思桐笑着,只是那双幽深的眼眸里却看不见一丝笑意。
“你都知道了?”凌萧睿轻声问道。
“如果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是会被蒙在鼓里。”林思桐问道。
电话那边传来了良久的沉默,林思桐只能听到凌萧睿急促的呼吸声一阵阵的传来。
林思桐自嘲的闭了闭眼睛。自己的心里到底是在期望着什么呢?
她突然失去了再询问下去的力气,淡淡道:“就这样吧。你记得来S市接他。”
“思桐,这个事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凌萧睿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都无所谓了。”林思桐打断了凌萧睿的话,冷淡的说道,“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你只要回答我,是与不是。”
凌萧睿无奈道:“好。”
“这件事,从医院突然改变来参加‘交流会’的名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是不是这样?”
凌萧睿没有说话。
“你让医院更改了名额,裴清衡编造借口让我相信,医院确实是因为种种原因,所以才会让我来参加这次交流会。甚至连张科那边,你们都事先做好了安排,让他来骗我。是不是这样?”
电话那边依旧是良久的沉默。
林思桐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每说一个字,她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更痛了几分,可是她却没有停下来,甚至像是自虐一样的享受着这种痛苦。
林思桐觉得自己的人格似乎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在感受着锥心的痛苦,一个在一边冷漠的旁观着。
林思桐继续说了下去:“你们原本的打算,是让我留在S市,不让我知道这件事,等你们在私底下解决了就让我回去。然后你们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而我,就像是一个你们玩弄在鼓掌之中的傻子一样,是不是这样?!”
说到最后的时候,林思桐的声音带上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顿时,医院里来往的人,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她却像是恍若未觉一般。
她在等,等凌萧睿给她解释。
然而最后,凌萧睿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我就知道,这一切都瞒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