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现在已经是初冬的时候,晚上的天气格外的冷。一阵带着寒意的风吹过来,林思桐不由得抖了抖,抱着自己的胳膊使劲的搓了搓,慢吞吞的往回走着。
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
林思桐看着眼前眼睛冒着凶光,伸着舌头不停喘息的野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林思桐四处看了下,就看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屋。她的眼睛亮了亮,屏住呼吸,慢慢的蹲了下去,捡起了一个石头,向野狗的身后扔了过去。
野狗叫了两声,向着石头追了过去。林思桐拔腿就往小屋的方向跑去。
门竟然可以打开!林思桐来不及多想,立刻闪身进去,刚刚关上了门,听到那只野狗在屋子外面狂躁的吼叫声。
屋里黑漆漆一片,林思桐忍住心里的恐惧,紧紧的闭着眼睛,手在墙壁上摸索了起来。“啪嗒”一声,整个空间随着声音亮了起来。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两居室,但是里面的装饰看起来却十分的温馨,处处都显示出屋主的用心。只是这个地方应该是没有人来过了的样子,地面上、桌椅上都落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那个……我就是找一个地方暂时歇歇脚,这里的主人要是知道了,千万不要怪我……”林思桐嘴里碎碎念着,一边在屋子里打量了起来。
尝试的拿起话筒,在听到话筒有信号的时候,林思桐差点没开心的跳起来,她立刻拨通了裴清衡的电话。很快就被人接了起来:“思桐,是你吗?”
听到了裴清衡的声音,林思桐安心了:“是我。”
“你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你知道庄园里面,有一个独立的屋子吗?”林思桐试探的问道。
然而裴清衡声音里明显的疑惑却让林思桐失望了:“一个独立的屋子?”
“你不知道吗?那我可能是已经走出了庄园吧……”林思桐心虚的说道。
那边安静了一瞬,然后裴清衡沉稳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了,你就在那里先不要动,我就来找你。”
“好。”
挂上了电话之后,裴清衡看向了李叔:“李叔,你知道庄园里,还有另外一栋独立的屋子吗?”
李叔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迟疑之色,被裴清衡瞬间捕捉到了,他加重语气的喊道:“李叔。”
李叔闭了闭眼睛,无奈道:“……或许,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另外一边,在知道裴清衡一会儿就过来接她后,林思桐紧张的心情也稍稍缓解了些许。她站了起来,好奇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屋子。
迟疑了一下,林思桐尝试的推开了房间的门,吱呀一声,门缓缓的打开,林思桐找到了开关,打开了灯。
这是……一间婴儿房吗?墙上贴着粉色的壁纸,靠窗的地方有一张小小的婴儿床,上面悬挂着一串风铃,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四处都堆着玩偶娃娃。
林思桐惊叹的走近了婴儿床,用手拨动了一下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林思桐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一低头却看到了婴儿床上放着一本装订精致的笔记本。犹豫了一下,林思桐抵不过心中的好奇心,还是拿起了笔记本,翻开了第一页,上面用娟丽的字体写着——
“致我亲爱的家人——纪芸昭。”
“纪、芸、昭……?”林思桐慢慢的念出了名字,总觉得无比的熟悉。她没有细想,又继续往后翻。
这大概是一个女人的日记吧,记录自己从发现怀孕后的心情。翻了几下之后,林思桐正准备放下,却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也不知道清衡知道他将有一个弟弟或妹妹,是什么样的表情。”
清衡……
电光火石之间,林思桐想起来了,之前裴清衡带着自己去为他的母亲扫墓,上面的名字正是纪芸昭!所以说,这本日记是裴清衡母亲的日记?那么为什么,他会不知道这个地方?
林思桐抿了抿唇,继续往后翻了几页,很快,另外一个熟悉的名字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芷柔说她和宁子秋大吵了几架。”
芷柔?这个芷柔……说的是顾姨吗?林思桐又继续往下看去。
“芷柔说,宁子秋并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不能理解,怎么会有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芷柔还是决定将孩子生下来,芷柔说她很喜欢清衡,如果长大之后两个孩子相处的不错,说不定我们两个人还能结成亲家呢!裴天今天还是没有过来这边,如果他知道了我怀孕了,会开心吗?”
“芷柔的孩子出世了,宁子秋那个混蛋,竟然要将这个孩子丢弃!好在世上还是好心人多,那个护士并没有把孩子丢掉。我把她接到了我身边,可怜的宝宝,现在暂且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等到事情解决了,我再把你送到你母亲的身边。”
顾姨的孩子原来没有死!而是被裴清衡的妈妈救了回来!林思桐的心猛地跳了起来。
她手指微微颤抖着翻到了下一页,想要看那个孩子后面到了什么地方,却发现后面已经没有了。
不敢置信的又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林思桐不得不相信,日记的确到这里戛然而止了。可是林思桐的满心的疑问却没有被打消。
合上日记本,林思桐坐在地上发愣,又想起了自己在墓碑上看到那张黑白照片,却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她将日记本飞快的翻到了最后一页,就看到上面的日期——1998年6月17号。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在墓碑上看到的纪夫人逝世的时间,就在这篇日记写完之后的后一天。
……竟然只是一夜时间的功夫,一个满怀希望、温柔娴静的女人突然间就去世了?那她去世之后,顾姨的孩子又去了哪里?
林思桐捧着这个日记本,满心的疑虑不仅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