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桐看着林慕风握住门把的手上已经透出了隐隐的青筋,生怕林慕风一个用力,这个门锁恐怕就要报废了,一边出声说着,一边握住了林慕风的手。
林慕风回过头看了一眼林思桐,脸上的怒气收敛了一些。
看到林慕风不再像之前那样的生气,林思桐又看向了客厅里一个站着一个瘫坐着的两个人,眉毛忍不住微微上挑了一下。
这两个人是怎么了?周爱莲也就算了,林楠楠可是一向可注重自己的外貌的,怎么现在弄得这么狼狈?身上的衣服像是已经很久没有换过了,头发油乎乎的趴在头上,两个人都是面黄肌瘦的模样。
“林思桐?!你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林思桐还在奇怪的时候,林楠楠叫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又憎恶又害怕的表情。
害怕?
林思桐的眉毛动了动,眼中的疑惑更甚。
林楠楠不喜欢自己,她是一向知道的,只是……害怕?她竟然会害怕自己?
“林思桐,你回来做什么?难道我们被你害的还不够吗?”林楠楠惊怒道。
林思桐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眼眸一闪,掩去了眼中的疑惑,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抱着胳膊望着面前的两个人,身上竟然莫名多了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气势:“林楠楠,你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明白了,怎么能叫做是我害的你们?”
周爱莲和林楠楠不由得心惊胆战,透过了林思桐仿佛又看到了另外一个让她们恐惧的人。
但是林楠楠又不甘心就这样,只能怒气冲冲的瞪着林思桐,色厉内荏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一点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林思桐微笑。
“你!”林楠楠气结,眼中的心虚一闪而过。
看着林楠楠的表现,林思桐就知道她猜的没有错。
“吵、吵什么吵!没、没看到老子在睡觉吗?!”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躺在沙发上面的人身上,他的脸上还在带着醉酒的红晕,一副睡意未消的样子。
林家海动作迟缓的从沙发上面坐了起来,晃了晃酒瓶,里面已经一滴酒都没有了。
他冷哼了一声,砸吧砸吧嘴,随手将酒瓶扔到一边,站起身来翻箱倒柜的找起了酒。
一边打个酒嗝,一边嘟囔道:“酒呢,嗝,我的酒呢。”
林思桐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厌恶,转身就准备回屋,却被林家海一把拉住了手,一张醉醺醺的脸靠了上来:“让我看看,这是谁啊?”
看着那张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林思桐顿时回想起了十分不好的回忆,她的身体忍不住僵了僵,眼底的厌恶几乎快要化成了实质。
“嗝,我说是谁,这不是林思桐吗?”林家海一边说着,迷蒙的眼神黏腻的落在林思桐的身上,手不规矩的揉捏了两下。
林思桐顿时被恶心的不行,一把扯开了自己的手,冷冷的看着林家海。
“怎么?嗝,被你那个有钱的男朋友甩了?嗝,是不是没有把他伺候舒服啊?”林家海淫笑了起来。
林思桐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林慕风一把抓住了林家海的手,冷冷道:“爸爸。”
林家海的目光落在了林慕风的身上,笑了起来:“慕风,你,嗝,你也在?”
“你喝多了。”
林慕风淡淡的说着,将林思桐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林家海的眼神在林慕风和林思桐的身上转了转,悻悻的哼了一声,懒懒道:“林思桐,钱呢?”
“我没有钱。”林思桐冷着脸。
“我还不信了,那个男人难道没有给你钱?”林家海冷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思桐冷淡道。
“养了这么多年养了一个赔钱货,竟然给人白睡了这么久!嗝。”林家海悻悻。
“爸爸!”林慕风的声音扬了起来,带上了怒气。
“好好好,知道你护着她,我不说了。”林家海嘟囔着,拖着拖沓的步伐,慢吞吞的往屋外走去。
门“啪”的一声被关上,林思桐淡淡的看了客厅里面的两个人一眼,转身走进了屋子里面。
林慕风也走了进来,脸色沉郁,闷闷的不说话。
林思桐随手翻了翻他桌子上面的书,笑道:“你居然都上大学了?”
“嗯。”
“学的是什么专业?”林思桐歪着头望着林慕风。
淡淡的看了林思桐一眼,林慕风扭过头,淡淡道:“医学,外科。”
林思桐的脸上露出了一些无奈,坐到了林慕风的身边:“怎么啦?怎么突然不开心?”
林慕风紧紧抿着唇,转过头看着林思桐:“他们经常那么说你?”
“什么?”林思桐愣了一下,笑了起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吗?”
“林思桐!”林慕风低吼了一声,清冷的眼眸中燃烧着怒火。
看着林慕风满是怒气的眼神,林思桐脸颊上的笑容淡了淡,长如蝶翼的眼睫微微垂下:“习惯就好了。”
林慕风握紧了手,手上的青筋隐隐的暴露出来,胸口的怒气翻腾着,几乎要撕扯开了他的胸口。
他忍住了怒气,缓缓的开口,声音里面带上了丝丝的颤抖和沙哑:“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思桐抿了抿唇:“你那个时候还那么小。”
林慕风闭了闭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一下,嘴角流泻出了一丝苦涩。
他一直都不知道,林思桐在家中过的是这样的生活。
甚至一直不了解,为什么她要那么急着离开这个家。
今天的种种举动都表明着,这些事情,甚至更过分的举动和语言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在林思桐的身上。
“对不起。”
一声轻的快要听不见的声音在林思桐的耳边响了起来。
林思桐愣一下,转过头看着林慕风,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小屁孩,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林慕风面色沉郁,带着一丝自我厌恶。
她现在已经忘记了之前自己和她说过什么,可是,他自己却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