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薄言这个人一向是这样,既然认定了就要去做。
他现在已经打心底决定要担起的责任,那自然就不会轻易的放弃。
在林颜生病的是很长一段时间,陆薄言倒是履行了承诺,每天几乎风雨无阻的都会来到病房照看她,说好听点是照看,换句话说是当空气。
看着陆薄言高挺的身影,林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再一次的打击道:“陆薄言,我之前也没有发现过你的脸皮居然这么厚。”
一次又一次的她几乎都以为会突破陆薄言的底线了,可是到最后还是失败告衷。
“脸皮厚才有饭吃,不过,在你面前我没有发现我脸皮厚啊!”陆薄言低着头轻笑一声,从饭盒中拿出了让保姆早早就准备好的养胃饭粥。
秦漠可以做的事情,他都可以一一的做到。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到林颜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不必了,今天秦漠也给我带了。”林颜只是用余光斜睨了一眼,转过头去撇着窗外,淡淡的光芒洒在脸上倒是显得有些温软。
陆薄言倒也不气不恼,从口袋中拿出另一盒饭盒,瞧着林颜的后脑勺,都能津津有味的吃下去。
不到半晌,秦漠推门而入,大包小包的像是赶集一般。
“林颜,哟,陆薄言你也在这里呀。”秦漠要是比他们两个更加快速的习以为常,适应了这种环境,脸上还带着笑意的走近了两人。
林颜听到了熟悉的声响,立马转过头去,眼角都是含着笑着说道:“你要是再不来我就饿死了。”
一句话狠狠的扎到了陆薄言的心上,宁愿吃他的饭都不愿吃自己的一口吗?
“喏,别生气了,我今天给你带了最爱吃,保管你吃的撑撑的。”秦漠顺势靠在了林颜的枕边,将一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语意有些暧昧。
林颜眼角微眯,笑得眼纹都要出来,喜悦是不用言说的:“这还差不多,就当是你给我赎罪了。”
噼里啪啦的一堆东西拿出来,秦漠笑盈盈地将准备好的蛋饺切成两半,放入了林颜的口中。
两人动作亲密,完全不在乎还有一个陆薄言的存在。
原本头发味道就不怎么样,再加上这两人,味道在他的嘴中就宛如嚼蜡,一般更加的难以下咽。
秦漠喂完之后还不尽兴,瞧了一眼边上的陆薄言,友善的带了一句:“薄言,要不要尝尝看我今天刚做的,还是热乎着呢!”
怎么可能吃得下啊,光是看一眼就觉得锥心刺骨。
陆薄言眼神清冷,声音凉薄的如二月的春风:“不需要了,我已经吃饱了。”
在病床的掩盖下,一双纤细枝骨的双手,已经将西装握的紧皱巴巴的一团,瞧上去有些格外的狼狈,完全不像是他平常的做派。
“不用管他,他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的,难不成能饿死,我们继续吧。”林颜嘴角抽搐,言语里尽是对陆薄言的讥讽。
说完不知在想些什么,慌神地喝下了最后一口。
要是说心里不难受,那一定是假话。兰州看着他们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心如刀割。
但是转念一想,有多少的因素是因为自己的,恐怕数不胜数吧。既然选择了,就只得将一切都埋藏在心里。
这么一来二去倒也成了习惯,秦漠都已经慢慢熟悉了,每天在那边等候的陆薄言。
虽说像是透明人又不是,完全忽视又不可能,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下去。
一头要兼顾着林颜,一边又不可能完全将所有的事物抛在身外。
眼见着公司的不少事务越来越忙了起来,他实在是有些抽不开身来。再加上没有一个可以信任依靠的人,可以完全的托付,所有一切事情都只能亲力亲为。
“陆薄言,你这是干了什么?”
有一天醒来的时候,林颜只见到自己屋子里为数不多空闲的地方都已经堆积了办公桌和各种各样的书籍。
“最近有些忙,所以就把办公室搬到这里。”陆薄言回过头来淡淡的笑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样也可以一边照顾你,一边办公了。”
看着陆薄言笑面春风的样子,林颜就恍惚了一下,但是很快理智就战胜了理性,整理好了情绪之后开口。
“那就不需要你这么大费周章了,反正这里还有其他人可以照顾我。”一点一点地梳理,总有一天可以将它给完全的推开的。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病房里难能可贵的如死一般的沉寂。
“但是我放心不下你。”陆薄言原本闪烁的目光微微沉寂,逆着光让人看不清完全。
有些清冷的低音炮配合着温柔的情话,有的那么一瞬间,林颜有些恍惚。
那一刻陆薄言仿佛是坠落人间的天翼,遥远的难以触碰。
一个曾经骄傲自大的男人,能够低下头来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要是说不动心是假的。
他甚至,连睡觉的地方都从宽敞的大床房变成了病房外面随便加的病床。
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悸动的,心中有些暗暗的希翼,期待着这一切的美好都属于自己。
但是吃一堑长一智,很久以前吃过的那些苦受过的那些痛得牢牢的印刻在他的身上,想要轻易地抛掉又或者是忘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为了避免自己再次受到伤害,所以她不得已也只能够封存住自己的内心,让其他人都无法进来一步。
“林夕瑶,你不能再对他保留任何一丝的希望,除非你想经历和之前一样的挫折。”
看着陆薄言的背影逐渐离开病房,她有些惆怅,但是更多的是清醒地提醒着自己。
这一次她都已经打定好了决心,不管陆薄言怎么扰乱她的芳心,她都会坚定自己到最后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能够保护自己,也只有自己一个人,所有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把那些过眼云烟当成最重要的,但是最后又什么都抓不住的,才是最可悲最可笑的。
接下来,陆薄言把办公的东西全部搬到了林颜的病房,睡觉是外面加的病床。
“陆薄言,你真的不需要做这些,因为这些对我来说没有一点的作用。”趁着没人,林颜说出了心里的实话,受过的伤无论你怎么缝都会有间隙。
一字一顿,紧紧的盯着陆薄言,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陆薄言只是回头睨了她一眼,笑道:“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等你。一天不回心转意,我就等你一天一年不回心转意,我就等你一年,早晚有一天你会被我感动的。”
“哼,不撞南墙心不死。”林颜扔下的杂志,撇过头去,咬牙说出了这句有些残忍的话语。
林颜心里或多或少有一些悸动,但想到以前,又迫不得已逼着自己狠下心,告诉自己不能对陆薄言再抱有期望,被他再一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