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赫歧珩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赫穆也没再强求。这样的局面其实也不无好处,两个儿子看似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其实谁也不服谁。
从小他便看中赫歧珩有商业头脑和手段,但直到他流连花丛一事无成,赫穆才真正的有了些眉目。他不愿意跟赫原泽去争抢,但赫原泽不服输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
如今两人各守一方,或许是最好的安排。想到这,他突然释然了很多。一顿饭吃下来时间也不早了,索性拄着拐杖上楼休息去了。
不一会儿,赫原泽也带着安禾离开了老宅,赫歧珩则理所当然的被韩雪梅留了下来。他的房间始终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想来平时没少打理。
他习惯性的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跳动的火花很快将香烟点燃。他倚着阳台,看着无边的清冷月色,淡淡的吐出一些烟雾,缭绕着他深不见底的墨眸和陷入沉思的笑容。
修长的指间,火光忽明忽暗,他轻点了下,烟灰散落,来不及落地便被风吹散在夜色里。他一身的冷月,银色的光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霜色,整个人凛冽清冷。
这里他不曾轻易回来,一是公司重心在南方,跟这边打交道的机会不多。二是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与她曾经的点滴,在这座雾霭的城市里。
一回到I市,乔初便彻底的卸去了周身的疲惫。早在一个月前,她便跟小孟商定了这次拍摄之后会有几天较为空闲的日子。回到公寓她便将自己丢到了床上,连妆都还没来得及卸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之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她摸过手机一看,才发现已经没电了。从行李箱里翻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这才认真的站在洗漱台前卸妆洗脸。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倾泻而下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乔初翻看了堆满过期食物的冰箱,有些怅然的简单收拾了一番,往小区里的超市里走去。
秉着不浪费的选择,她买的菜都不多,一个人的分量。又随手添置了些家里快用完的生活用品,这才回家挽起袖子准备好好的犒劳自己一顿。
三两下,几个下饭的菜便端出了厨房,奈何胃口不大,每种都剩了一点。正打算起身洗碗之时,就接到了小孟的电话。
“初姐,夏冰最近在签一个广告合作你知道吧?我这边晚上实在是抽不开身,你如果没事的话就陪着去一趟。她那边谈了很久都没签下来,你这个咖位过去镇场,那边或许会给三分薄面……”
眼看着小孟都要把她吹到天上去了,乔初这才冷着声音话了电话。看来自己实在是没有休假的命,这个广告代言她听小孟提过,却不知怎么的突然提前到了今天晚上。
但好歹是自己手下的艺人,她于情于理都得去一趟。想着,她原本闲散的心情瞬间消散,连碗也不想洗了……
晚上八点整,她准时出现在了“海天一色”楼上的雅间里。按着小孟提前发来的地址,她推门进入了走廊中部的VIP包厢。
嘈杂的重金属音乐瞬间充斥着整个空间,刺激着她的耳膜。她一向不明白,那些老板怎么就这么喜欢在这种娱乐场所谈事情,嗓子吼哑了都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更遑论谈合作了。
夏冰已经坐在了包厢的沙发上,见她来了,招呼着她往自己身边坐。坐在沙发另一侧的相比就是奉老板命来谈广告合作的总监了,他原本端坐在沙发上,见走进来的是乔初,眸光一亮,起身相迎。
吩咐服务员将音乐调小以后,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几个人,无一不是西装革履,但似乎并不是来谈正事的,大多搂了陪酒小姐自己玩儿自己的,几乎不插手这边的话题。
或许是自己的三分薄面真的拿得出手,约摸聊了一个小时,便将广告合作谈了下来。见一切顺利,乔初不由的松了口气,她轻易不上酒桌,一来酒量不好,二来更没那些个经历应付那么多。
只是今天倒是顺利,也没有小孟说的那么难搞。正想着,金总监已经端了半杯啤酒过来,嘴上说着合作愉快。反正合作也敲定了,这会儿不可能拒绝得了,加之不过小半杯酒,乔初接过后微微一笑,大方的喝下。
也不知是太久没有喝酒还是怎么的,半杯酒下肚,竟生出了些飘忽的感觉。她歉然的起身推开包厢门,踉跄着步子往走廊尽头的洗手池走去。
昏黄的灯光下,她看了看自己脸上的红晕,埋头打开水龙头鞠了一把水拍在自己脸上。彻骨的冰凉却并没有让她的恍惚感消散多少。
正出神,一旁的男洗手间门被拉来,毫无预兆的,她看见了赫歧珩。一身剪裁得体的手工西装,整个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矜贵优雅,还带着点……不真实。
“见鬼的酒量,居然出现了幻觉。”乔初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语气里透着几分嘲讽。她深吸了一口气,收回撑在洗手池上了手就要离开,身子确是一个重心不稳就要跌落下去。
赫歧珩几乎在接住她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此时的她没穿外套,隔着一层单薄的布裙依旧能够感觉到她皮肤的烫人温度。加上她迷蒙的眼神和面上不自然的酡红……一瞬间,他的眸子沉了下去。
浑身燥热的乔初突然跌进了一个带些寒气的怀抱里,舒服得轻叹了一声,迷糊之间意识再难清醒。她下意识的往赫歧珩的怀里钻,软绵绵的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身,那种安心的感觉在难受的时候显得尤为清晰。
体内一波波的热潮袭来,她不安分的在她胸前乱蹭,赫歧珩微眯了双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随即将自己与她拉开距离。哑着声音问,“怎么弄成这样?”
他当然不指望乔初此刻能清醒的回答他,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和鼻息,呼出来的气息也是滚烫得吓人。
他将外套脱下盖在她的身上,刚将人打横了抱起,就听见祁时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包间,“我说你便秘啊,去个卫生间去……”
待看清他抱着一个女人的时候,还没说完的话瞬间噎了回去,加上被赫歧珩回身那么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只觉得两股战战,寒风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