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捏着甜点盘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对于夏乔口中的“赫总”,她自然明白指的是赫原泽。莫名的一股子怒气便涌了上来,她将盘子重重的一放,“你要炒绯闻怕是找错人了。”
她将轮椅调转了一个方向,摆出一副根本不想理会夏乔的模样。可心里异样的酸涩感让她很难忽略,赫原泽和夏乔之间的不清不楚她有所耳闻,但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直到今天这个女人跑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她的心情不受控制的难受了起来。
夏乔不动声色的一把控住安禾的轮椅背不让她离场,她的唇边带着笑容,远远的看去就好像在同安禾亲密的聊着天。她捏着酒杯的直柄,眼波随着潋滟的酒流转着,“赫太太别急着离开啊,你真的不想听听我跟原泽之间的故事吗?”
“夏乔,把你的脏手拿开!我对你自编自导的戏份没兴趣!”安禾强压住自己内心不停膨胀的酸涩感,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声音平静。
她下意识的去搜寻赫原泽的身影,远远的,男人挺拔修长的身姿出现在了视线里。三两个精英模样的人围在他的身边,谈笑风生,看得她的心情越发烦闷。
夏乔见有不少人往这个方向偷瞄过来,便松开了手,轻抿了一口香槟,“赫太太看来果然如传闻那样宽宏大量,面对我依旧能如此面不改色。”说完她起身便要离开,却又突然顿住了脚步,俯身在安禾的身侧。
“知道原泽这些天为什么没回去过夜吗?因为他一直跟我在一起……”她的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见,安禾心里情绪翻涌,一下子拽紧了自己的衣摆,面色变得铁青。
看着女人高挑的身影踩着高跟鞋婀娜离去的背影,安禾心乱如麻,直接唤来了侍者将自己推出了会场。她没有等赫原泽一起离场的心思,吩咐司机将自己直接送回了赫家老宅。
一种陌生的情绪将她笼罩着,就像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东西被别人宣誓夺去了主权一样,让她没来由的烦躁。她坐在主卧里,脑子里浮现着夏乔那张春光明媚的小三嘴脸,恨得牙痒痒!
不知坐了多久,赫原泽才被佣人扶着踉跄着步子走了进来。安禾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还知道回来?我当赫副总忘了自己还有个家呢!”
赫原泽身形一顿,抬手挥开了佣人的搀扶,示意他退下。他扯松了领带,蹙着眉,虽然喝了酒但意识尚清楚,“要走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谁给了你这么大的气受?”
“除了你还能有谁?宴会上情人都明目张胆的找上我这个赫太太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安禾紧紧的盯着赫原泽,昏黄的灯光下男人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微变,但很快又恢复成了平静的表情。若不是她眼尖,估计会错过那一秒钟的异样神情。
“跳梁小丑罢了,你不必理会。”赫原泽一瞬间就想到了夏乔,那个本不应该出现在会场的女人。他下意识的想要去隐瞒那一段让他不耻的关系,起身走近安禾想握住她的手。
安禾一把挥开了他,他不肯承认的态度在她眼里已经说明了一切,“再不理会下次她夏乔就该带着人直接来赫家逼我离婚了吧?赫原泽,你跟她那些绯闻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就当我是瞎了吗?”
“还有,你这段时间一直推脱忙几天几夜的夜不归宿,怕是待在你情人的温柔乡早就忘了自己已经结了婚吧?夏乔的滋味怎么样?让你着迷吗?”
安禾步步紧逼,唇边讽刺的笑容配合着拔高的声音,让赫原泽觉得自己拼命加班想要空出假期带她出去旅行的计划根本就是个笑话!她的话语句句刺耳,其中的嘲讽更是让他没有看到一点吃醋的情绪。
他不怒反笑,一副气极的模样,“你对我的绯闻恐怕根本就不在意吧?也是,这么多年了,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安禾,凭什么你可以三心二意,我就不可以见异思迁?我们各玩儿各的,多好?”
“你什么意思!”安禾没想到赫原泽是这样的反应,失望的情绪中夹杂着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怒气,她扶着轮椅的手紧紧的拽着,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着白。
赫原泽感受着酒劲渐渐上头,隐忍了这么久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口子,他双手俯撑在安禾的两侧,一双墨黑的眸子促狭的盯着她,“你不是想知道夏乔怎么样吗?我告诉你。她的呻吟让我很满足……”
话音还未落下,安禾便一巴掌打在了赫原泽的脸上。男人缓缓的起身,摸了摸隐隐发烫的脸颊,眸光依旧带着些许痞气的笑意。
安禾气得整个人都在发颤,她直勾勾的瞪着赫原泽,心底委屈的情绪不停的涌了上来。她手抚上轮椅控制面板,狠狠的将门摔上后离开。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赫原泽抬脚踹翻了身旁的茶几,玻璃茶具碎了一地,却难以驱散他心中的阴郁。今晚安禾的表现,再一次提醒了他这个女人根本不爱自己的事实,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将他扇清醒,回到了现实。
主卧门被小北着急忙慌的打开,见到一地的狼藉她缩了缩脖子,“少爷,太太要离家出走,怎么拦都拦不住啊!”
“让她走!我看她能走多远!”赫原泽低沉可怕的声音让小北惊恐的退了出去。他抬手捏了捏肿胀的太阳穴,闭眼思量了片刻还是拿起外套夺门而出。
夜风吹过,安禾的泪终于在出门的那一刻夺眶而出。赫原泽那副坦然和无所谓的神情深深的刺痛着她的神经,连带着心脏也一阵一阵的抽痛。这种情绪出现在她对赫原泽的感情里,一瞬间让她慌了神。
今晚夏乔的出现挑战了她的尊严,但为什么,她的内心却不是单纯的因为这个而痛心?尤其是当赫原泽承认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时,那一瞬间的血液倒流更让安禾感到绝望。
她正出神而迷茫的想着该去哪儿,远远的一束透亮的车灯照了过来,逼得她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