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站在灯红酒绿酒楼前,看着闪烁的霓虹灯出神。她只身前来,身边没有跟任何的助理,紧了紧手上写着地址的纸片,咬咬牙一狠心,踩着高跟鞋走了进去。
赫歧珩下车之时他的视线里就撞进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灯火通明的酒楼门口,她一身白色的修身职业西装包裹着窈窕的身材,长发高高盘起,脚上搭配着一双尖头裸色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干练成熟。
他微眯了眼站定,目光久久不曾移动。林峰抬手看了一眼表,上前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赫总,该进去了。”赫歧珩淡淡的点了点头,向着同一座酒楼走去。
乔初扣开包厢的门,三两个中年男人各自搂了陪酒小姐正喝在兴头上。她很快就认出了自己要找的刘总,进来之时还礼貌的笑了笑。
在场的人因为她的到来而安静了下来,刘总上下打量了下她,眼底精光闪过,语气里净是轻蔑,“你谁啊?这里是你能随便进的吗?”
乔初强压下心里的厌恶情绪,双手递上名片,声音冷静十分,“我是乔氏集团的股东,乔振东的二女儿。冒昧前来是希望能跟刘总谈谈关于您贸然撤资的问题。”
“乔振东的二女儿?我怎么没听说过?不过你倒是长得蛮像那个女明星的,叫……叫什么来着?”刘总搂着女人的腰起身走向乔初,赤裸裸的眼神让乔初浑身难受。
“叶初。”他身边的女伴嗲着声音提醒着,引得刘总哈哈大笑。
乔初不想在这种问题上纠结下去,直截了当的问道,“如果你不撤资,要什么条件?据我所知,撤资对你来说损失也不小,继续跟乔氏合作,岂不是双赢?”
“就凭你们乔氏也配?当初乔振东不遗余力的打压我的时候,他管过我的死活吗?我现在的做法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刘总将手上的酒杯一摔,在场几个人也被吓得不轻,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你开条件吧,只要不过分乔氏都会满足你!”乔初蹙着眉,强压住想要摔门而出的冲动,声音柔弱下来,充满了疲惫。
刘总轻笑一声,沉默两秒,抬手指了指厚重的地毯,“跪下,代替乔振东磕三个响头,否则免谈。”
乔初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她的心里矛盾不已。但如今乔氏风雨飘摇……她心一横,缓缓的屈膝。
可双膝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地毯,乔初的胳膊就被一道力提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连拖带拽的拉出了包厢。
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安静下来,她被赫歧珩一把摁在包间门板上,一双阴鸷的眸子充满了狠厉,死死的盯着她。
过于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乔初,她双手撑在两人之间,语气冰冷,“放开!”
“你刚才在干什么?!你缺钱到不惜给人下跪的地步吗?”赫歧珩死死的抵着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挨得极近,呼吸纠缠到了一起。
乔初隐忍不发的情绪终于在听到他的嘲讽之时爆发了出来,她仰头对上他的目光,一双眼睛黑亮,“是!我就是缺钱!乔氏什么也没有了,不能再失去这个项目!为了乔氏,为了那几千万下跪磕头我都不在乎!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男人倏地放开她,那股压迫感也随之消失。赫歧珩一言不发的从西装口袋里取出支票填写着,笔尖的力道重得像要把纸戳穿。
就在乔初要旋开门锁之时,她另一只手上多出了一张支票,赫歧珩粗重的扣住她的腰,将她压在了包厢的皮质沙发上。
“五千万,与其下跪求人,陪睡这种方式更有效果!”赫歧珩眸光中燃烧起来的怒火仿佛要将乔初吞噬一般。她手中的那张纸像猩红的碳火,烫得她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
蓦地,乔初一把推开赫歧珩,捂着肚子在一旁干呕了起来。赫歧珩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心里的喧嚣如浪潮一般拍打着,几乎让他陷入疯狂。
乔初被他一把拽了起来,面色惨白,眼底布满了红血丝,赫歧珩凌厉的眼神在她的小腹上停留许久,手上的力道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折断,“肚子里的,你恐怕都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种吧?!”
听他这般污蔑自己,乔初一把挥开他,踉跄着步子飞快的逃离了包厢。他的眼神,他的话语,还有他的动作,无一不在透露着他厌恶她的情绪,乔初死死的捂着肚子出了酒楼,举步维艰。
这一片的行人很少,她看着前方的路灯灯光越发微弱,小腹一阵一阵的绞痛传来,光洁的额头上已经起了细细密密的汗水。这种毫无预兆的疼痛来得过于突然,她虚弱的扶着路边的树干,看着一旁公路上飞驰而过的车辆,却一个呼救的音节也发不出来。
赫歧珩驱车离开酒楼,扣住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周身压抑着怒火。在行驶过酒楼前的十字路口时,他鬼使神差的通过后视镜向后看去,就瞥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渐渐的瘫软了下去。
他猛的一踩刹车,顾不得再次掉头是否违章,将车朝着乔初开去。赫歧珩一把将乔初抱起,不停的在耳畔呼喊着她的名字,可怀里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无意识的梦境里,乔初仿佛听见一道朦胧而熟悉的声音在呼喊着自己。那道低沉迫切的嗓音穿透厚重的云层,仿若来自记忆深处。她惊叫一声想要抓住,倏地醒了过来。
守在一边的护士见她醒转,惊喜的起身就要去叫医生,却被乔初一把拉住询问自己的情况。
“你被确诊慢性中毒,再来得迟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乔初被她的话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无语,但很快,心里似乎就有了一个朦胧的答案。那护士见她情绪起伏有些大,忙转移了话题。
“昨天送你来的男人紧张得不得了,差点把医院给砸了。而且他居然以为你怀孕了,抢救室门一开口就问孩子怎么样,可把我笑惨了……”
乔初淡淡一笑,故作轻松的问,“他人呢?”
“守到后半夜天都要亮了才走的,你是没看到他那副紧张的模样……”小护士接下来的话她都没有听进耳朵里,她看着紧闭的病房门,心底一片怅然。
乔初沉思了片刻,不顾护士的阻拦拔掉了针头就往门口冲去,却在打开病房门的一刹那犹豫了,或许他早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