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醒来时,闻到一阵花香还以为自己死了,已经到了极乐世界。
她未曾睁眼,闻着花香只觉得好久没有这般轻松过了。
她微勾了勾嘴角,翻了身,一个钻心的痛意从四肢百骸传来,有一瞬间愣神。
她还知道痛,她还没死。
苏稚沉默了片刻,慢慢睁开眼,低垂着眼睑,掀开被子打算翻身下床,掀到一半手却被人压住。
那双手她很熟悉。
苏稚的动作顿住,浑身有些僵硬。
“别动,”君冽压住她的手,面上仍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语气有些许不自然,“你重伤未愈……先好好养着吧。”
苏稚抬头看他,撞上男人带着些厌恶,憎恨躲闪的眼神忍不住心中的悲戚。
这算什么?
将她折磨的半死不活之后又来示好吗?
他这么恨她突然来示好是又发现她还有他没榨干的利用价值吗?
苏稚移开眼,抽出被他压住的手,躺回床上,心烦意乱的闭上眼,轻飘飘道:“皇上不去陪皇后吗?”
她话音刚落,君冽却像是突然炸毛的野猫一般,浑身凌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起。
苏稚被迫半跪在榻上与他对视。
“苏稚,你不要以为你怀了身孕朕就会放过你!”
“你要知道朕留下这个孩子不是因为你!”
君冽眼角发红,看着眼前怔愣的女人,含着恨意开口,“等你生下孩子朕再慢慢折磨你!”
他甩手扔下她,转身离开。苏稚跌进被子里脑中仿佛断了线一般许久未反应过来,手不自觉轻柔的抚上小腹。
脑子被未知的情绪充满。
她有身孕了?!她有君冽的孩子了——这里孕育这个一个新生命,她和君冽的孩子。
苏稚忍不住笑了,苍白的脸也泛起一层红晕。
——
若不是身上的伤再提醒苏稚前些日子发生的事不是梦,苏稚险些以为自己只是入梦深了些。
自从那日君冽甩手离开后,没有像往常一般折磨她,倒真的派人尽心尽力的伺候她,不,应该是派人在伺候这个孩子。
苏稚心里有几分欢喜,他到底还是在乎她的,在乎他们的孩子的。
但是她突然发现,那个从前一直跟在她身后怎么也赶不走的小姑娘好久没有消息了。
苏稚坐在美人榻上,喊住侍候的丫鬟,“朝颜公主还住在皇宫吗?”
她记得从前朝颜就说过就算长大了也不想单独开府,要留在皇宫和他们在一起……
“姑娘!”丫鬟慌慌张张跪下把头埋的极地,“皇上早就下令皇宫任何人不得提及公主,违令者诛九族!姑娘日后千万不要再说了。”
苏稚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本能的觉得她忽略了什么,疑惑地问:“为什么?”
“……奴婢不知。”
丫鬟退下后,苏稚怔愣着看着窗外开的正盛的菊花,莫名的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