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母亲趴着床边泪流满面。
  众人在搀扶着母亲站起,场面一度混乱。
  咬紧了牙关,浓重的血腥味和苦涩的泪水混合。
  她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可是没想到生离死别会比她想象得更快,她还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呢。
  她立马掀开了被子,翻身下床往外跑。
  即使是死了,她也要见父亲的最后一面,这样她才会死心塌地!
  不安,惶恐,惊惧……
  情绪接近崩溃的边缘,她又哭又叫,挣扎着掀起被褥,翻身下床。
  可是麻药还未完全退散,身上虚软无力,笔直地摔到了地上。
  “哐”腰间无意撞到了移动支架,她闷哼一声。
  手肘撑着地面想要爬起身,但却只是徒劳。
  她突然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个笑话。
  婚姻失败,负债累累,父母重病无能为力。
  事到如今,她居然爬不起身来,去见父亲的最后一面。
  她靠着床头失魂落魄,不敢再想,捂着嘴流泪满面。
  厉薄言的心绞痛了一下,跨到她的身前。
  他颔首,俊美立体的五官投下阴影,眼底泛起波澜微动。
  “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要先照顾好自己,你明白吗?”厉薄言扭过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
  她还处在手术过后的虚弱期,又哭又闹过一番后,最终脱力,沉沉地睡了过去。
  厉薄言松了口气,虚掩上病房的门,透过医院的玻璃窗,深深地凝望一眼。
  她睡得并不安稳,即使是在梦里也紧紧皱着眉,冷汗直往外冒,像是一只无助的小猫。
  厉薄言的心没来由地抽动了一下,还是止住了步子,不想打扰她。
  等到一切结束,回想起来才觉得事情很蹊跷。
  她这几天每天吃的除了三餐和保胎药之外,还是保胎药,上次的大出血也好了大半,身体按理来说应该是无恙的。
  可是无缘无故地,孩子居然就这么流掉了,就连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厉薄言背靠着墙壁,全身紧绷,止不住地思索着。
  他不相信,事情一定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他厉薄言向来就不是个愿意将就的人,既然是关于她的事,他就一定要揪出个原因来。
  为了给她一个交代,给孩子一个交代。
  更是交代自己……
  “给我查查最近来往别墅附近的人,明天之前把名单给我,一个都不许拉下。”厉薄言掏出手机,不留情面地命令道。
  别墅的管家连连躬身答应。
  不出三个小时,名单很快就送到了他的手上。
  可是上面的人数却寥寥无几。
  除了出入别墅的保镖保姆,就是厉薄言本人。
  还会有谁呢……
  确认再三,再找不出多余一人。
  可是说不通啊,难不成孩子还会自己流掉?
  仔细排查,只得先从贴身相伴的保姆身边查起。
  厉薄言叫了管家将保姆给叫过来,说他有事要问。
  很快,保姆就来到了医院。
  “厉总好。”保姆见到他有些心虚。
  厉薄言转过身,危险的眼神上下打量扫视着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