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羽,没有人了,快放我下来。”
  白流羽听话的放下了顾半初,他只管闭着眼睛往前跑,现下才发现两人已经跑出很远了,周围除了他们两个找不到任何的人影。白流羽撑着膝盖弯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为什么,为什么我每一次都会被认出来?太过分了!”
  顾半初正想调笑两句,但她神色一凛,单手把白流羽拢到了她身后:“诸位已经跟了我们一整天了,现在还不现身吗?”
  顾半初话音落,暗处便有一个中年男人现了身。
  顾半初眯着眼,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上官家家主。”
  家主冷哼了一声:“原本我们只是来拂雪山庄碰碰运气,打探些消息,没想到还没到拂雪山庄就让我们逮到了两条大鱼。顾半初,现在镜夜公子不在,没有人能再护着你了。”
  顾半初心里没底,家主的修为和她差不多少,她现在旧伤未愈,战斗起来恐怕胜算很小。
  顾半初转头压低声音道:“流羽,你先走。”
  白流羽虽然觉得被保护很憋屈,但大部分的情况下他都是愿意听从父亲和姐姐的吩咐的,比起躲在人后做个缩头乌龟,他更担心自己拖了他们的后腿。
  若是平时白流羽肯定小纠结一下拔腿就走了,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半初姐,我不能走。你伤的那么重,我若是走了你怎么办?”
  “走?往哪走?”家主大步靠近两人,“拂雪山庄捣毁了我们上官家那么多的生意,你们两个今日一个都别想全须全尾的离开!”
  家主高喝一声,周围立刻出现了数十人不断朝两人靠近,竟是把他们两人团团围困在了中间。
  顾半初粗略一数,心凉了半截,她对附近的路不熟,白风别白流盏,有琴青泱危子舒全部都不在山庄,这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好在是夜色昏黑,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灰色的绒毛团子顺着顾半初的袖子钻到了墙角下的草丛里。
  绒绒工具鼠无疑。
  当然顾半初面上不敢有任何的露怯,说到底她受伤的事情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上官镜既然不在上官家,那么家主应该也不知道她受伤了才是。
  顾半初手握千机鞭,软鞭抖在空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连带着她的灵力一起散了出去。
  家主果然脸色一变,顾半初看着才十几岁,还没有白流盏的年纪大,竟然有颜者六阶的修为?这修为不是和他不相上下了吗?!
  顾半初面带笑容,结界祝福回灵丹都安排上:“家主话不要说得这么早,谁胜谁负还说不准。结界师祝福师幻术师可带齐全了?万一我们两人就令你们全军覆灭,那岂不是太丢脸了?”
  别说,顾半初说的这些家主还真没带齐,这有什么办法,能够召唤出颜灵成为修者的人本就不多,在此基础之上拥有灵职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排除掉那些新人菜鸟,真正能够拿得出手的辅助灵职实在是屈指可数。
  顾半初盯紧了家主的神情:“今日是个好日子,我不想见血。若是你们识相一些,我还可以当做今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若是动起手来,我是概不会吃亏的,若我有命活着离开,我必会起底上官家!”
  顾半初语气寒凉,每一个字砸出去都带着冰碴雪花,有不少人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他们家主才勉强和顾半初势均力敌,他们可打不过她。
  顾半初十分满意众人的反应,心里念叨着:走吧走吧,赶紧都走吧!
  家主撑着门面:“顾半初你好大的口气!我上官家数百年基业,那是你说起底就能起底的?”
  白流羽不傻,当然知道顾半初的用意,他当然乐于兵不血刃的避过这场战斗:“半初姐不行,那我呢?我拂雪山庄不比你上官家历史浅薄,上官小公子没能与我姐顺利联姻,反目成仇也未尝不可。”
  家主一句话被怼回去,白流羽那是谁,那是拂雪山庄唯一一个嫡出的儿子,白流盏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是个姑娘家,白流羽接任拂雪山庄是顺理成章,毋庸置疑的事情。
  家主沉默了片刻,权衡利弊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一战非战不可!上,都给我上!”
  今日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若是任他们离开就等同于行动失败,他们今天跟了这两人一整天,他们身边没有其他人跟着,这样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数十人一拥而上,连家主都不敢轻敌跟着一起扑了过来。
  顾半初一咬牙,差点口吐芬芳:妈的,攻心不成,还反倒让他们背水一战了!
  家主是个不要脸的,他不管顾半初,所有的招式都对准了白流羽。
  白流羽颜者三阶,隔着三个等阶,他怎么也对不过家主啊,不过一两个照面就已经落了下风。
  顾半初用足了灵力长鞭一挥,斥退她周围一圈的人,千机鞭直指家主:“你还要脸吗?以多欺少就算了,一把年纪半截入土的人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家主当然知道顾半初不会坐视不管,见好就收转身对上顾半初,大言不惭道:“你们两个不都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头,欺负哪一个有什么区别?”
  顾半初攻势又快又急:“我看你到底能不能在我身上讨了便宜去!”
  顾半初和家主战成一团,顾半初身上的伤口在她挥斥其他人的时候就已经崩开了,为了不暴露自己的伤势,她只能用幻术遮住沁出的鲜血,一点痛苦的神色都不敢露出。
  白流羽这面虽然不再有家主的压力,但是几十人同时招呼上来白流羽一个人挡着也十分够呛。白流羽精神紧绷,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顾半初旋身避过家主的攻击,饶是她打足了精神,还是在腰际落下一道不深的伤口。她带伤的身体不管是哪个方面都和平时差的太多了。
  两人视线相对,同时在心中想到:不能再这么拖下去!要尽早摆脱/除掉他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