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青泱不准她洗冷水澡,于是顾半初便端庄的坐在河边,当然主要原因是雨水没冲掉的淤泥已经结块干掉了,她动一动就要掉渣,像是个劣质的泥人。
  顾半初眼看着他们几人干干净净,舒舒爽爽,一个接一个洗完了澡,顺道还靓丽的洗了个头发,她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气的她内伤都要犯了!
  几人的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有琴青泱和危子舒都很有分寸,身上的伤口看着吓人实际上都是很容易愈合的外伤。顾邯一直被危子舒护着,危子舒压根就没敢让他真伤到。毕竟顾邯现在这个修为,被鳄鱼咬一口人也就没了,他身上的伤口大多也都是象征性的。
  有了干燥洁净的落脚点,生火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洗的干干净净的顾邯正在用随身携带的锅碗瓢盆给她烧热水,洗的干干净净的有琴青泱不知道从哪摸出个浴桶来,洗的干干净净的危子舒正用床单和树枝给她支出了一个小小的密闭空间。
  顾半初还是觉得好气。
  没过多久顾半初的热水澡终于安排好了,顾半初跳进水里之后心情立刻好了起来,更令人开心的是顾邯还带了她平时常用的皂角,她没一会儿就搓出了一层泡泡。
  啊,在野外还能泡热水澡这实在是太奢侈了。
  顾半初舒服的快要睡着了,就听外面顾邯问道:“小姐,要添热水吗。”
  “那你放在边上吧。”
  顾半初没听到顾邯的回话,临时浴室里忽然进来了人,顾半初撑起身子:“崽儿,你放在……啊!怎么是你!”
  有琴青泱手里提着水桶,麻烦的阔袖已经绑起来了,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怎么不能是我?准顾邯进来却不准我进来?嗯?”
  顾半初整个人都缩进浴桶里,只露出鼻子以上的半个头。虽然知道这么厚的皂角泡泡有琴青泱什么都看不见,但顾半初还是在水下捂住了自己的关键位置。
  “那怎么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说来听听?”有琴青泱眸色深沉,伸手捏住了顾半初的下颌,把她湿漉漉的小脑袋从水里捞出来。
  他嘴上说得压迫感十足,把顾半初捞出来实际却是担心她把自己呛到。
  “当然哪里都不一样了!我和顾邯从小一起长大,我小时候洗澡都是顾邯给我洗的!”
  事实如此,融央七岁做小公主前顾邯是她的贴身侍卫,融央七岁之后国破家亡疯疯癫癫顾邯就成了她全职奶爸,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全靠顾邯打点,当然洗澡也不例外。
  虽然是俩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娃娃,顾邯还是觉得臊得慌,最后用了一年的时间终于教会了融央自己洗澡,顾邯功成身退。
  顾半初说得理直气壮,后来想一想好像不对,她小心翼翼的看向了有琴青泱,结果看到了男人额角跳动的青筋。顾半初发出微弱的怂怂的气音:“有琴,青泱……?”
  有琴青泱咬牙切齿道:“所以你还很骄傲是吧?”
  “也没有!”顾半初也不知道从哪突如其来了一股子求生欲,“毕竟我那个时候还是疯的,不是,你不要这样看着我,那阵儿除了顾邯也没人多看我一眼啊,更别提照顾我了,我是真的疯了七年,真的,真真的,比黄金还真!”
  顾半初平时太过精明,她不提有琴青泱都快要忘了她还疯了七年,想着想着又不禁有点心疼她。
  “以后还敢让顾邯进来?”
  “不敢了不敢了!”
  啊,这该死的求生欲。
  “你当初为什么就给自己挑了个贴身侍卫呢?贴身丫鬟它不香吗?”
  顾半初不大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选子舒呢?男侍卫它不香吗?”
  “我觉得挺香的,你说的有道理。”
  “……?”
  “以后顾邯给我做侍卫,子舒给你当丫鬟侍卫都可以。”
  不幸路过的危子舒暗自垂泪,她现在在自家帝君心中的价值就是把顾邯从顾小姐身边搞走。这简直是毫无人性!
  “……”原来有琴青泱是在这里等着她呢,“顾邯给我洗澡还是我七岁时候的事情,我一直拿顾邯当亲哥哥,你这是置的哪门子的气?”
  “我不置顾邯的气。”有琴青泱压下身子,鼻息打在顾半初的脸颊上,“我置上官镜的气。”
  “……”尖锐!这个话题非常尖锐!
  “上官镜还是你七岁的事情?”
  顾半初莫名心虚到结巴:“不,不是……”
  “你拿上官镜当亲哥哥对待?”
  “……我有病吗?”
  “那你今日句句不离上官镜是有什么理由?”
  啊啊!来了来了,有琴青泱的修罗场!
  “……我,打探敌情,啊。”
  “只是打探敌情?”有琴青泱紧紧的攥着顾半初的视线,“自你受伤回来之后对上官镜的态度就变了不少,你问起他当真是没有半分其他的原因?”
  顾半初眼神开始飘忽:“没,没有啊……”
  有琴青泱有点失望,她扣住顾半初的后脑啃了上去,并非是温柔缱绻的,而是带着些惩罚的意味,时轻时重的啃在少女粉嫩的唇瓣之上。
  她还是带着那股子特有的甜美,令人食髓知味。
  顾半初被他纠缠的迷迷糊糊,男人带着强迫意味的吻同样令人沉溺。男人不老实的大手滑到了水下,被他抚摸过的地方都泛着轻轻的酥麻,顾半初制住他的手,不准他四处作乱。
  两人的唇角略微分开,有琴青泱有些含糊不清的出声,声音格外的性感:“他喜欢你?”
  “不。”
  “他吻过你?”
  顾半初不由自主的联想起那日上官镜意味不明的吻:“没有。”
  有琴青泱没再往下问,顾半初也不知道男人到底相信了没有,两个人的唇瓣重新贴合在一起,顾半初在激烈的亲吻之中脑袋里除了浆糊以外什么都不剩。
  末了有琴青泱咬着她的耳垂低声道:“阿初,我是你的,你得把我看住了。”
  所以历史上昏君沉迷美色都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