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吧,上梁不正下梁歪!孩子没教好,你得负全责。”
  “我呸!”
  那女人啐了一口。平常她嚣张跋扈惯了,哪里叫她吃过这样的亏?
  今天却在大街上丢人现眼,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你说我没教好?你就是什么好东西吗?年纪轻轻就有个这么大的孩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人!”
  周围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看出来是那女人无理取闹,指指点点的。
  男人明显不想生事,低声怒道,“还嫌不够丢人?走了。”
  说罢,便拉着还在骂骂咧咧的女人快步离开。
  乔烟也憋了一肚子火,抱起多多回到会场,将她的伤口处理了,从前台要了创口贴,给朵朵贴上。
  “怎么了?”
  意识到朵朵神色有点不对。
  “没什么……”
  朵朵咬了咬唇。
  乔烟这才发现,贴了创口贴的地方,竟然还在往外渗血,已经顺着创口处往下流了。
  “这是怎么回事!”
  乔烟的心顿时揪起来,让朵朵在沙发上坐好,小心翼翼地揭开创口贴,发现里面已经是一片鲜红。
  她惊呼出声,抓着朵朵的胳膊,担忧问道,“疼吗?”
  朵朵摇头。
  明明伤口很小,为什么会止不住?
  “怎么了?”
  闻枭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乔烟连忙起身,想向他求助。哪知,闻枭白瞥见朵朵腿上的伤口时,顿时犹如一只发了狂的豹子,冲到两人面前。
  他先蹲下来看了看朵朵的伤口,强忍怒气走到一边,拨通了电话。
  “立刻送朵朵去医院!给我联系好李医生,不管他现在在哪儿,我到医院的时候,都要见到他站在诊室门口!”
  乔烟被闻枭白身上的戾气吓到了,站在旁边,一动不敢动。
  挂了电话,闻枭白朝乔烟走来。他脸上的神色是乔烟从没有见过的狠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结了冰,冷得乔烟几乎快要窒息。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看好朵朵!她为什么会受伤!!”
  闻枭白的手高高举起。
  乔烟瑟缩了一下,她眸光中的恐惧在他心上一蜇,叫他稍微找回了些理智。他死死捏着乔烟的肩头,低吼,“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受伤!”
  乔烟被吓得说不出话,看着眼前几乎发狂的男人,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小孩子磕磕碰碰的是常事,再说了,明明是他女儿不听话,偷偷跑出去,才会被人欺负……
  乔烟心中一股委屈油然而生,才对他产生的一点好感也消失殆尽了。
  “说话啊!”
  闻枭白的手更加用力,捏得她肩膀生疼,几乎眼泪都要出来了。
  “爸爸。”
  坐在旁边的朵朵突然拉住闻枭白的衣角,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你别凶她了,是我自己跑出去的。”
  闻枭白闻言,松开了乔烟,蹲在朵朵面前,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低哑。
  “那怎么会受伤?爸爸不是和你说过吗?不能受伤的。”
  “是因为我去买蛋糕,有个比我大的女生过来抢,我不给她她就推我,”朵朵说着,委屈的眼里泛起泪光,“后来还是她出来帮我和他们吵架。”
  闻枭白听闻,气得双眼发红。
  车开到门口,他抱着朵朵上车,转头便低吼一句。
  “林帆!给我调监控!”
  乔烟跟在闻枭白身后上车,小心翼翼的,根本不敢多说一句。
  说实话,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上这辆车,感觉会直接把她拉到太平间。
  盛怒中的闻枭白,实在比传闻中的还要可怕!
  朵朵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小脸也没有往日的神采。
  刚到医院门口,就有医生急匆匆地过来迎接,将朵朵带进去处理伤口,之后又进行了一系列繁琐的检查。
  乔烟看着坐在走廊的长椅里,神情幽冷的闻枭白,根本连坐都不敢坐,站在旁边静静等待。
  其实她也担心朵朵,但眼下,她更担心闻枭白会不会回家之后家暴她。
  终于,朵朵被医生牵着出来了,她的脸色比刚才好了很多,一蹦一跳地朝闻枭白跑过来,几乎都看不出她腿上擦伤。
  乔烟呼出一口气。
  她应该不用被打死了。
  “闻先生,”医生很恭敬,“朵朵没什么大事,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不过还是要注意,以后不要再磕着碰着了。”
  “嗯。”
  闻枭白抱起朵朵,也没看乔烟,转身往外面走。
  一路上车里气氛都如死一样寂静。到了家,闻枭白还是惜字如金,坐在沙发里看手机,脸色铁青,不知道在翻看什么。
  乔烟识趣儿地悄悄上楼,去朵朵房间里带着她洗漱。今天似乎为了感谢她的吵架之恩,朵朵很听话,甚至同意乔烟钻进她的被窝里给她讲故事。
  乔烟和朵朵一人抱着一个毛绒玩具,不一会儿朵朵就睡着了。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乔烟叹口气,悄悄下了床,给她掖好被子。
  关上门,转身,就撞进一个人的胸膛。
  她心里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
  闻枭白看她几乎视死如归的表情,有点好笑,紧绷了半天的心忽然松了松。
  将她紧紧收进怀里,抱了一会儿,低声道,“下楼”。
  乔烟顺从的下了楼。刚到客厅,却发现,客厅里正站着刚才那对盛气凌人的父母!
  “你们?”
  乔烟惊讶出声。
  那女人惊慌失措地抬头,看见乔烟,又看见乔烟身后的闻枭白的时候,惊的目瞪口呆,几乎能放下一个鸡蛋。
  乔烟下意识以为碰瓷儿碰上门了,皱起眉。
  闻枭白揽着乔烟在沙发上坐下,眼睛眯起,在对面两人身上扫了几扫,就是不说话。空气静得吓人。
  越这样,那对夫妇就越害怕。
  “那个……闻夫人,”女人硬着头皮开口,决定向乔烟求饶,“今天的事情都怪我!我不知道那是闻先生的孩子,我、我……”
  “让你说话了吗?”
  闻枭白声音冰冷。
  女人顿时闭嘴,冷汗岑然。
  “今年升副局的人选,已经定了吧?”闻枭白看向脸色苍白的男人。
  “闻先生……”
  男人吓得双腿一软。
  闻枭白划开手机,拨通了一串男人再熟悉不过的数字。
  “闻先生!我们有话好说,有话好商量啊!”
  男人连忙上前一步,却在闻枭白的目光下钉在原地。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商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