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进去吗?”
  一名保安讷讷地问。
  “你傻啊!”服务生气得翻了个白眼,“没看出来这是小两口吵架呢?走了走了!妈的,害老子吓死了……”
  三人转头离去。
  屋内,略有些烟草气息的熟悉味道袭来,刺激着她的大脑皮层,将她的睡意驱散了。
  她低头看向将自己抱起的闻枭白,有些怔愣。
  他将她抱到床上,打量了一番,确认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后,脸色铁青地掏出了手机。
  片刻后,乔烟的手机铃响起,很微弱。闻枭白循着声音最终在沙发垫中间找到了,兴许是刚才不小心掉在了夹缝里。
  她接过手机,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闻枭白。
  “有事吗?”
  她低声问。
  男人没有回话,他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是因为害怕她出事,才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江暮雪不是在家等着你吗?”
  她问道。
  闻枭白看着眼前冷静的女人,忽然觉得自己慌张的像个傻子。
  “打火机落在这里,正好走的不远,回来拿一下。”他顿了顿,“家里的已经没油了。”
  乔烟点了点头。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乔烟有点想提醒闻枭白,已经很晚了,他该回家了,可是看着他捉摸不定的脸色,她又害怕说出来惹到他哪里不痛快,便没有说,静静坐在床上,低头摆弄手机,将手机屏幕划来划去。
  坐了一会儿,她感觉到刚才消散的困意又涌上来。
  手上一轻,闻枭白把手机抽走,放在桌上,“睡吧。”
  说罢,他转身走出卧房。乔烟以为他要离开,心里空了空,便躺下,盖上被子。
  闻枭白检查了房门的锁是否还完好,将客厅的灯关上,又转身回到乔烟身前。
  女人的身体蜷缩在一起,躲在被子里,好像有些不安。
  他几不可闻地呼出口气,脱掉外套,翻身上床,将女人和被子一起卷进怀里。
  乔烟吓了一跳,从被子里钻出头,看见是闻枭白,才没有继续挣扎。
  “我好累了,”她闭上眼睛,神色疲倦,“你还要折腾什……”
  话未说完,闻枭白的吻堵住了她微凉的嘴唇。起先他的动作有些狂野,几乎要将她口中的空气尽数夺去,可是后来,他的动作放缓,轻柔怜惜,小心翼翼,好像她是易碎的玻璃娃娃,力气都不敢用大。
  她微微喘息,被吻得有些发晕。
  良久,闻枭白松开了他,将她的脑袋按进自己胸膛,低声道,“睡觉。”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乔烟鼻尖有些酸酸的,一股热意涌上双眼。她忙闭上眼睛,将眼泪憋回去。
  不多时,房间内响起清浅的呼吸声,闻枭白见她睡着,不久也睡去。
  可他哪里知道,乔烟在他的呼吸声均匀起来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借着窗外的光亮,她神色略有些复杂地打量男人的面容。
  她可不是没心没肺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要怎么样才能做到和刚刚还想掐死你的男人同床共枕呢?她乔烟自问做不到。
  她好像陷进了一个怪圈,闻枭白对她忽冷忽热,时而很好,时而又几乎想要杀了她,而她不管怎么挣扎,总也挣不脱、逃不过。
  这一晚,她几乎都没有睡着,每每陷入梦乡,闻枭白面目狰狞地要掐死她的画面就会跳出来,将她吓醒。
  天刚刚亮的时候,她将闻枭白的手轻轻拿开,起身,披上一袭薄衫,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看着镜子里,双眼下的淡淡黑色,她叹了口气。
  闻枭白在她起身的时候便醒了,看着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里突然很静。
  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从对面高楼的镜面反光斜斜照进来几丝阳光,披洒在她肩头,将她整个人都衬得更加柔和。
  咖啡的香气钻入鼻尖,让他想到塞纳河边的冰拿铁。
  乔烟走到单人沙发前坐下,低头翻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眉头微微皱起,很认真。
  “在看什么?”
  男人的声音骤然在身后响起,她吓了一跳。
  屏幕上是租房信息,都是不过七八十平的小房子,还没有这间酒店套房大,不过看起来很有生活气息。
  “暮雪只不过暂住一段时间,不会很长的,”他下意识说道,“等到她的事情结束了,就会离开。”
  乔烟点点头,没有说话。
  事到如今,她也无所谓了。
  闻枭白又待了一会儿,叫了两份早餐送到楼上,便去了公司。
  接下来的几日,他不是住在公司,就是来酒店,江暮雪几乎没有见过他的人影。偏偏每次去公司里堵他,都能看见闻枭白正在认真工作,让她说也说不得。
  这样,她住进闻家还有什么意义?!
  江暮雪又一次从闻氏大楼铩羽而归,心中愤愤不平,转了转眼睛,想起乔烟,眉头拧在一起。
  一定是这个女人捣的鬼,否则,闻枭白就算再忙,也不可能不看她一眼的!
  坐在车里,她精致的面容扭曲起来,看起来颇为吓人。
  她最终拿起手机,面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电话接通,对面男人的声音柔软而温柔。
  “喂,你好。”
  “喂,是顾先生吗?”江暮雪低低一笑,“我是江暮雪。”
  顾辰曦的表情微微一僵,听了一会儿,抓起挂在旁边的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乔烟正忙着搬家,约好曲晓渠和她一起去商场采购。站在约定的地点,一辆陌生的车缓缓停在她身前。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有些警觉。
  副驾驶的门打开,曲晓渠笑眯眯地从车上蹦下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太好了烟烟,你终于从那个狗屁闻家搬出来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通宵啦!”
  见到充满活力的曲晓渠,乔烟阴沉了几天的心情终于好了些,微微露出笑意。
  “对啦,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傅医生,”曲晓渠绕到驾驶位,将傅云深从车内拉了出来,“他本来是青山的医生,到我们医院实习,现在回去啦,还邀请我跳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