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栀本是谨守礼数之人,规行矩步,鲜少违背礼法。
如今却与陌子白一个男子,肌肤相贴,凤青栀赧颜汗下,慌张之中,一把推开陌子白。
手上用力,却不想陌子白岿然不动,凤青栀却后退两步,阴差阳错之下,竟是又朝着山崖落去。
陌子白当即一慌,若是凤青栀因他而死,只怕整个丞相府都脱不了干系,陌子白不假思索地冲着苏瑾道:“苏大小姐小心,在下去找公主。”
凤青栀的人都被陌子白打倒在地,叫苦连天,陌子白现在自然不怕这些人再再苏瑾麻烦。
苏瑾点头,地上的人瞧着凤青栀摔下山崖,心思也都飞到了山崖之下。
若是凤青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所有的人都难逃一死。
这个时候,当务之急便是去寻找凤青栀,谁还有心思管苏瑾。
苏瑾看着众人一个个离开,这才捂着自己的伤口,缓缓倚着一棵树,坐在了地上。
陌子嫣不知如何知晓了陌子白与苏瑾都在这边,紧赶慢赶着到了这里,举目一看,却只瞥到了苏瑾的身影。
陌子嫣静悄悄地凝视着苏瑾,见苏瑾紧闭双目,好似人事不省,陌子嫣这才朝着苏瑾靠近。
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支金钗,陌子嫣喃喃自语道:“你将我害到如此境地便也罢了,竟狐媚大哥,让他为你以身犯险……”
“是可忍孰不可忍,莫要怪我心狠!我若毁你容颜,比之你四处说我被凌辱之事,半点也不过分!我看你没了这副好皮囊,如何狐媚我大哥!”陌子嫣阴晴不定地开口,高高举起簪子,便要朝着苏瑾脸庞划去。
苏瑾猛然睁开眼睛,与陌子嫣四目相对,陌子嫣打了一个哆嗦,双手颤抖,手中的金簪子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让她真的伤害苏瑾,她到底于心不忍。
“我……”陌子嫣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不是我说的。”苏瑾一丝不苟地开口,“我从不曾做半点对不起你之事!”
苏瑾说得一本正经,陌子嫣将信将疑,久久不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却不见有人上来,陌子嫣才出声道:“大哥本事高强,定不会有危险。”
“倒是你,保不准皇后娘娘还会派人杀你。”陌子嫣别扭开口,“如今你要去哪里?”
按着苏瑾的计划,本是要朝着北境去,但这一路凶险,她一个人只怕难以安全到达北境,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找一个地方,等待陌子白。
“去齐王府。”苏瑾思量片刻之后,便做了决定,“未经允许,谁也不能擅闯齐王府。”
“如今对我而言,齐王府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苏瑾脱口而出。
陌子嫣点了点头,别扭地将地上的金簪捡了起来,心中百感交集。
鬼使神差地随着苏瑾一起朝着齐王府而去,齐王府的人一见是苏瑾,大开府门,将苏瑾迎了进去。
陌子嫣在府上呆了片刻之后,便回到了自己府上,如此一来,若是陌子白回到府上,她也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未央宫内,凤青栀的人在山下不曾见到凤青栀身影,一个个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等着周皇后发落。
周皇后盯着众人,不问凤青栀,反问道:“苏瑾如何了?”
众人面面相觑,终究是有胆子大的上前来,将事情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
周皇后沉默不言,不知在想什么。
等到众人退下之后,周婉柔凑到周皇后身边,道:“姑母,婉柔不曾撒谎,你瞧,公主分明可以杀了苏瑾,却故意自身涉险,放过苏瑾。”
“公主之前做事,但凡动手,必然马到成功,可是在拉拢苏瑾一事上,却一直没有效果,公主哪里是无能为力,分明是她没有拉拢苏瑾,反倒是被苏瑾拉拢了去。”周婉柔面目狰狞。
当初凤青栀嫌她败事有余,不成大器,可是劝说周皇后弃了自己,周婉柔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如今可算是找到了机会,说凤青栀的不是。
早在数月之前,周皇后便对凤青栀有所怀疑,如今再听周婉柔所言,周皇后越发疑虑重重。
“姑母,婉柔是你的亲侄女,岂会骗你?公主虽然在你身边长大,可是到底与姑母你并没有什么关系。”周婉柔挑拨离间,“当初公主在姑母面前说婉柔的不是,不就是想要除掉姑母你身边的亲人……实在是居心叵测啊。”
“况且……”周婉柔欲言又止,周皇后不悦道:“何必拐弯抹角?”
“况且,她母妃到底是怎么去的,指不定她已经知道了……”周婉柔小心翼翼开口。
周皇后面色瞬间一冷,铁青一片,盘算片刻之后,道:“兴许她当真不是与我一条心了。”
“姑母,小心为上。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周婉柔在一边煽风点火,“公主十有八九都已经背叛姑母了。”
“她不顾姑母的养育之恩,姑母何必对她手下留情?”周婉柔咬牙切齿。
“是留不得了。”周皇后狠心绝情,原本将凤青栀养在身边,就是看中凤青栀聪慧,能够为他所用,成为自己手中的利刃尖刀罢了。
左右从一开始就是一颗棋子罢了,既如此,不受控制了,弃了也不可惜。
秋雀站在门外,浑身冰冷,周皇后与周婉柔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秋雀心如刀割,替凤青栀千千万万个不值,凤青栀为了周皇后,赴汤蹈火,无怨无悔。却没有想到,不过因为周婉柔几句挑拨离间,她便要除掉凤青栀。
凤青栀生母又到底因何而死,听着方才周婉柔的话,难不成与周皇后有关?
秋雀只觉得如坠云雾之中,愣了片刻,才如梦初醒,猫着身子,赶紧离开了这里。
她必须要尽快找到凤青栀,见方才听到的话,告诉凤青栀。
只是秋雀多番打听,却并无凤青栀的身影,凤青栀与陌子白好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忽然就不见了踪迹。
秋雀焦头烂额,一筹莫展,竟是不顾一切,悄悄闯进了齐王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