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先生既然是大兴的人,等到到了我丹梧看过之后,再回到大兴治水,有何不可?”南宫和显然没有与人商量的余地。
“况且,苏老先生的爱徒,花蕊姑娘不是还在大兴?”南宫和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花蕊虽然是苏一和的弟子,却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本事,现在却故意道:“便是苏老先生不在大兴,花蕊姑娘也会为大兴出力的。”
“父皇,若是苏老先生去了丹梧,丹梧未必肯放苏老先生回来。”凤钰站在大兴帝身后,小声开口,“我大兴受够了水患之祸,若是没有了苏老先生,百姓不能安居,丹梧若是真解决了水患,那个时候大军压境,攻打我大兴,我们可不占优势。”
无论如何,决不能让苏一和去丹梧。
至少,不能够在大兴的水患解决之前,让苏一和去丹梧。
“太子若是有其他条件,我大兴必定竭力满足。”大兴帝微微点头,凤钰继续与南宫和交涉。
南宫和冷哼一声,他身边的使臣奋袂而起,“还说有诚意,我看不过如此。”
“太子,大兴摆明了是在笑话我们,我们还在大兴与他们商讨,实在是让天下人笑话,倒不如回去,将此事一五一十告知陛下,请陛下定夺。”
这话说完,丹梧与大兴已然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话不投机半句多,双方既然谈不拢,便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南宫和怒目圆瞪,沉声开口道:“这便是大兴的态度?”
四下喧闹,众人都是议论纷纷,谁都知道,这个时候,苏一和是决不能跟着南宫和去丹梧的。但若是丹梧借此发难,攻打大兴,可以说是师出有名,其余各国若是响应起来,大兴便陷入了外患之中啊。
“南宫太子且慢,”关键时候,凤衍竟然站了出来,“北境已然没有了水患之祸,若是丹梧能派兵驻扎北境,从北境之民口中,说不准便能有所启示,找到治水之术。”
言外之意,便是要将北境各城池都给丹梧了。
听了这话,全场哗然,大兴帝眉头紧锁,怎么也没有想到,凤衍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割地,素来都是两军交战,战败国不得不做出的牺牲。
凤衍此举,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偏生凤衍不以为意,他此时此刻心里只想要看凤钰的笑话,心道:“凤钰费尽口舌,也不能够与南宫和冰释前嫌,若是凤钰做不到的事情,本太子却能够做到,在危难之时,挽回大局,从今往后,谁胆敢对本太子不服?”
南宫问天早就与凤衍有所勾结,这个时候,南宫问天自然是要帮着凤衍的,果不其然,只听南宫问天对着南宫和道:“皇兄,若是真的两军开战,我丹梧未必能够得到好处。”
“但若是得以派军驻扎北境,兴许真能找到治水之法不说,北境有了我们丹梧的军队,何愁往后不能攻破北境?”这样算来,凤衍提出来的条件,当真是由人得很。
南宫和心底冷笑,若是真的这么做了,传回丹梧之后,只怕事情就成了他南宫和差点成了让两国开战的罪魁祸首,而南宫问天却是为丹梧谋求了最好的福利。
南宫和既然知道这一点,便绝对没有便宜了南宫问天的意思,自然而然是要拒绝。
偏生这个时候,丹梧使臣一个个都向着南宫问天,试图说服南宫和道:“太子,若是现在开战,我们未必能有胜算。”
南宫和求助一样看向苏瑾与凤钰,苏瑾在一边一声不吭,却给了南宫和一个安心的眼神。
南宫和费解地看向苏瑾,苏瑾这时候才跨出一步,道:“皇上不可。”
“北境之民才没了水患之祸,对大兴朝廷日日歌颂,让大兴百姓民心凝聚,大兴百姓莫不是对朝廷热爱有加,若是这个时候将北境给了丹梧,岂不是让百姓们寒心?”
苏瑾支支吾吾地将这话说完,“苏瑾自知不该妄议此事,只是兹事体大,还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胡说八道,本太子何曾说过要将北境让给丹梧?”凤衍火冒三丈,苏瑾几次坏了自己的好事,他岂能够饶了苏瑾?
“你乃是闺阁女子,也敢妄议朝政,你该当何罪?”凤衍不合时宜地将矛头指着苏瑾。
然而众人都被苏瑾的话点醒,允许丹梧驻军北境,那和将北境让给丹梧有什么区别?北境乃是大兴天险,易守难攻,北境几次攻打未遂,如今却洞门大开,等着丹梧侵略?
若是北境沦陷,丹梧进攻其他城池,岂不是轻而易举?
大兴朝臣,对着凤衍指指点点,无一不是说凤衍糊涂。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苏瑾自知自己不该说话,此事之后,任凭皇上处置。”苏瑾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好,若是真如太子所言,我倒是能看到大兴的诚意。”南宫和开口应下了凤衍的条件,被苏瑾这么一闹,他便明白,便是自己真的答应了,大兴帝也绝不会准许。
果不其然,大兴帝怒视了凤衍一眼,而后面上阴晴不定道:“南宫太子说笑了,北境乃是我大兴边境,岂有让丹梧驻扎之理?”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南宫和勃然大怒,“难道大兴泱泱大国,竟然也出尔反尔,做这样的小人行径?”
“方才太子已然开口,如今不过片刻功夫,你们便……”说到这里,南宫和冷哼一声,话锋一转,犀利道:“看来大兴非但没有任何的诚意,反而是故意戏弄我丹梧。”
“将我丹梧当做猴耍?”南宫和这话落下,丹梧众人个个面红耳赤,南宫和唯恐天下不乱一般道:“简直是奇耻大辱。”
南宫问天同情瞥向凤衍,这个时候便是他想要帮着凤衍说话,也是不敢的。
“此事我丹梧绝不会善罢甘休,既然大兴不给我丹梧一个公道,我丹梧便只能自己讨要了。”南宫和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大手一挥,冲着自己身后的人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