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沈长卿抿了一口酒,点了点头。
“砰——”
浴室门合上,很快里面传来了“哗哗”水声。
沈长卿开始坐立不安起来,趁现在逃走,找个地方躲起来,凭她的本事,一千个厉净琛也找不到她。
可是,若现在走了,她即将唾手可得的一切,也都付诸东流了。
她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为父亲续命。
只有留在厉家,她才有希望。
时间就在沈长卿踌躇两难的纠结之中消磨了,浴室里水声停了,随着一阵轻微的动静,厉净琛裹着一条浴巾趿拉着拖鞋走出来,满身水汽。
沈长卿宛如惊弓之鸟般,猛地抬起头,看到他头发都没擦干,还在湿漉漉得往下滴水。
沈长卿正襟危坐着,紧张两个字都写在了脸上,
“三哥,您要问我什么问题?”
看到少年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厉净琛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冷峻的眉心不悦得蹙起,“腰杆儿挺直了!别一副怂包的样子,那姓夏的女人能喜欢你也是见了鬼。”
冷不丁遭到对方一顿臭骂,沈长卿头埋得更低了,心中却在腹诽,他这是没发现她的身份?
还没来得及窃喜,头顶就被一块毛巾砸中,耳边传来酷厉的嗓音,“过来给我擦头发。”
沈长卿:“……”
我忍!
扭扭捏捏得走到厉净琛跟前,沈长卿将毛巾覆到男人的头顶,轻轻按压。
她的乖顺倒是让厉净琛觉得有些意外,从昨晚到现在,这小子似乎格外惧怕他,不但到他跟前就犯怵,还对他的命令言听计从。
若说只是为了讨好,那大可以像讨好父亲一样讨好他,机灵活现的一个臭小子,偏生到了他这里,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这令他不得不起疑心。
“你跟陆铭认识这么久,他身边除了夏晚晴,可还有过别的女人?”
沈长卿小手一抖,立刻就变得警惕了起来,“应该……没有吧?您问这个做什么?”
尽管她已经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厉净琛还是从她刚刚的迟疑中,嗅出了一丝反常,他勾了勾唇,一把抓住沈长卿的手腕,冷笑,“沈长卿,你知不知道这个镯子的由来?”
他的手,烫得像火钳,这样抓着沈长卿的手腕,像是要将她的皮肤烫化了一般,“不……不知道。”
“几天前,有个女人算计了我,爬了我的床,然后消失了,只留下这只镯子,我托人送去鉴宝中心,查到这是翠宝斋出品的银器,而买家正是陆铭。”
说到这里,厉净琛就势将沈长卿一拉,她惊呼一声,跌向沙发,整个人由着惯性倾倒进男人的怀里。
这一次,厉净琛没有像前几次那样避如蛇蝎般将她推开,反而长臂一伸,随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姿势看上去就如同搂着她一般,他微微一笑,凑到沈长卿的耳边压低了声音,
“所以说,这个女人和陆铭一定关系匪浅,假如你也认识她,烦请告知她一声,让她尽快来找我自首,否则……等我亲自找上门去,后果可能她难以承受。”
沈长卿一直以为厉净琛是个行事粗暴,简单直接的男人,却没想到腹黑起来这么腹黑。
听了他的警告,她脑瓜子都凉飕飕一片。
“三……三哥,我真不知道陆铭还有别的女人!”
她眼珠一转,身为黑客所具备的强大思维能力,让她转瞬间想到了一个金蝉脱壳的妙招,眼中闪过一抹小腹黑,“哦!我知道了!你说的那个女人,该不会是婉心吧?!”
厉净琛一愣,想到白天见到的那张脸,那身上的气息,不太像。
他摇了摇头,沉冷的声音里透着抹笃定,“不是她。”
放下手里的资料,厉净琛抬手看了眼腕上的劳力士,“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是!”
沈长卿听到这句话,心情顿时如获大赦一般雀跃,“那三哥,您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她嚯得从沙发上站起来,兴冲冲得朝外面走,没有发现,身后的男人正眼神复杂得盯着她的背影。
厉净琛微微眯了眯眼,经过一天的相处下来,这小子身上的谜团倒是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