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求救……”叶佳不知这事怎么就跟她缺心眼扯上关系了。
“知道婚礼准确时间的,只有我、徐娴书和秦宇,秦宇不可能背叛我,所以时间一定是徐娴书透露给穆北洲,她现在求救,你觉得我会相信?”傅允商冷冷说道。
“为什么一定是准确时间啊?”她不解。
“爆炸正好掐准我定的时间,并且一秒不多,而且除了徐娴书所有人都在场。”
叶佳低下头,声音都小了一些,“抱歉啊,我不了解这些,我还以为是徐娴书被穆北洲威胁才会……”
傅允商突然觉得,自己三年前怀疑叶佳真是脑子进水的行为,就她这小脑不发达的逻辑,若真能被她算计到,他可以直接将诺达拱手让人。
太蠢了。
“一孕傻三年。”他无可奈何地说。
“我……只是觉得徐娴书很可怜,没有想过她会告诉穆北洲时间什么的。”她小声解释。
“她可怜?”傅允商本都打算重新处理公务,听到这三字重新抬头,像看傻子一样似得看她,“叶佳你洗澡的时候掀开天灵盖往里面浇了水吗?”
“不是。”她被他挤兑的脸颊一红,辩解道,“是葛希跟我说,当年的车祸是徐静雅策划穆北洲辅助的。”
叶佳本以为听到这话,傅允商应该有些情绪波动,或者会质问她真实性,可他并没有,他就像没听到这句话似得,侧身,打开电脑,长指落向键盘。
她张了张唇,想说葛希调查的资料一般都不会出问题。
“徐静雅还在医院里?”他突然启唇问道。
“啊,对,当时廖辰逸找了一个叫作楚阳还是陆阳的人,委托他找了医生,前一阵子我去看过她,说是有醒的迹象,但是直到现在还没醒。”
“等她醒了之后问清楚,送她出国。”
“那这件事……”
“你自己知道结果就可以了,对我而言不重要了。”傅允商指了指门,“去泡咖啡。”
叶佳连忙起身往外跑,将门关上后,她懊悔地咬唇。
她怎么就把这件事告诉傅允商了呢?
就算他表面不在意,可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她也不确定,而且看他这平淡无奇的样子,说不定内心煎熬万分。
早知道她就不该说出这事烦他。
泡了咖啡,叶佳小心翼翼地到他身侧,傅允商朝她看了一眼,“放糖了吗?”
“呃,没有。”
“去拿。”
“哦……”叶佳呆呆应下出门,想得却是,傅允商不是不喝加糖的咖啡吗?
她正要关门却听见傅允商用很流利的y语跟对面说,“嗯,我的妻子,没关系,我们继续。”
她跟他没关系,她在心里嘟囔了一句。
把糖拿上去时傅允商已经结束了视频会议,他将糖放进咖啡里,搅拌后喝了一口,似乎是糖放太多,他皱眉,“去倒水。”
叶佳倒在床上翻了个白眼,“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是在玩弄我的体力,所以我不去,我要休息。”
傅允商挑眉,将咖啡杯随手放在茶几上,起身到储物柜前拿矿泉水漱了漱口,嘴里那股齁甜粘稠的味道散去,他才不紧不慢地走到床边,长指在她眉心狠狠一点。
疼!
叶佳捂住额头,瞪他。
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控制在身下,两人近到可以共享鼻息间的氧气。
她突然觉得这个距离太近了,捂着额头的手移到唇上,警惕看着他。
谁知,他的唇却落在她眉心处,“怎么?这如临大敌的样子,是期待我对你做什么?”
期待个鬼!
她扯了扯嘴角,侧过身,拉起被子将头蒙上,只听外面的他轻笑一声,随后,她便被他抱住。
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只是抱着她,鼻息的起起伏伏,全落在她耳畔,一阵阵瘙痒,搅得她心乱如麻。
叶佳的手一点点移向胸腔,想把自己紧紧抱起来,她感觉到不安,开始后悔答应今晚留宿。
“好像忘了一件事。”他突然开口。
“什么?”她声音很哑。
“擦药膏。”
“我,我去帮你拿!”她迫不及待地逃离他的怀抱,几乎是连蹦带跳地跑向浴室。
她记得傅允商是把药膏放在洗手池旁边的,到了浴室,果不其然,就是在洗手池旁,与药膏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条去疤霜。
她拿着回到床边,将本关掉的床头灯打开,这样方便涂抹。
傅允商并没有穿上衣,整个背部暴露在她面前,上面细碎的伤口像是蚯蚓一样,很恶心,她却看红了眼,“还会痛吗?”
“还好。”
“那些参加婚礼却被诈死的人,你们后来是怎么处理的呢?”她突然想到这件事。
“赔偿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们要求我抓到凶手并交给他们。”
“那……”
“他们成立了基金会,专门用来抓捕凶手,他们认为是我导演的这场戏,好在,我当时被炸昏迷,全都是由顾彻经手,你有空可以问问他。”
叶佳点头,随后又摇头,有些尴尬道,“我了解这事干嘛啊,只是看到你的伤想起来才问一下而已。”
傅允商眸色深邃几分,长指轻摸下巴尖,声音几分轻蔑,“三年前,你对穆北洲做的事,秦宇尽数说给我听过。”
啊。
她头疼。
叶佳舔嘴唇缓解压力,轻声道,“我当时是觉得,他会派徐娴书到你身边算计你,哪是真想跟他不死不休,我和他又没仇,就是金恒和马桂的事,才格外上心。”
“所以你当时气到跳海,是因为我识人不清?”
“嗯……算是吧。”
“当时我的想法是,你是我的妻子,这是我们跟穆北洲的事,让他先把徐娴书放了,剩下我们慢慢谈,谁知道你……”傅允商说着摇了摇头。
叶佳一怔。
他当时的想法居然是这样!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以为的被抛弃,其实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误会,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拿着药膏的手不断颤抖。
她匆匆帮他涂好药膏,逃避似得跑进浴室,一边洗手一边回忆着三年前的一幕幕。
从上轮船再到他出现似乎都太顺利了一些?
以及,她跳海之后隐约发现外面有火光,所以傅允商来找她跟徐娴书时,是准备了后手的。
准备了后手就意味着两件事——第一,他想要救更可能多的人,是想正面刚,而不是只选一个跟其一起逃走;第二,对于这件事他想过很多结局,选择安全性最大的一条,也就是尽可能多助力这一条路。
换言之。
当时的傅允商是想带自己和徐娴书一起走的,他从来没想过要二选一。
叶佳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就笑了。
当年的她,好蠢。
咚咚咚——
门外响起傅允商清冷但不耐的声音。
“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