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扰不到我。”傅允商淡淡说。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叶佳还是把视频声音调到很小。
事实上。
她的确打扰不到他。
傅允商好像有特异功能,能够屏蔽她这边的声音。
叶佳好奇,小声地叫他,“傅允商?”
“嗯。”
她的声音明明比电视剧还小,可他却捕捉到了。
叶佳只当自己没说话,认真看电视剧,往嘴里赛薯片。
傅允商瞥了她一眼,光看她心虚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女人在想什么,他眉一皱,长指在她面前点了点,“说。”
“啊?”
“不是叫我?”
“我,我没有啊。”
“叶小姐,下次撒谎之前,最好先把眼睛里的慌张擦掉。”傅允商将文件随手放在一侧。
叶佳心叫不好,他这样子分明是要跟她算账,她讨好似得笑,一脸谄媚,“那个,要不你看着文件,我先上去睡觉?”
傅允商只是冷冷地看她。
好吧好吧。
叶佳,你要知道,这是你自己惹的。
你得面对,不能逃避。
“我是在想,明明电视剧的声音挺大的,你怎么像没听到一样,还能认真看文件,所以想看看你是不是有屏蔽声音的功能,所以就叫了你。”叶佳视死如归地说着。
傅允商:……
他猜到她应该是因为某种幼稚的理由,但没想到这么幼稚。
他长指在她眉心一点。
“你知道鰙海的最初的领导人是谁吗?”
“知道。”她点头。
“他有一个爱好,到城头读书,小贩吆喝,妇女交谈,男人斗牌,他却依旧能看进书。”傅允商重新拿起文件,翻了一页,“我看过他的自传,所以也有这个爱好。”
“你也去城头看书啊?”叶佳好奇。
傅允商跟自己小时候那会,应该已经没有城头了。
傅允商摇头,“我到体育馆或是演唱会现场,做高数题。”
这下轮到叶佳无语了。
这就好像她的举动他觉得幼稚一样,他的举动她觉得疯狂又不可理喻。
“所以,有很多人说声音太吵,没有办法工作,其实是他们自制能力太差了?”叶佳试探性问道。
“人的一切都是可锻炼的,最简单的就是记忆力和自控能力,因为只有用心去做,基本都能成功做成。”
“这样啊……”叶佳觉得有机会她也要尝试一下。
这一插曲后,叶佳觉得看电视没什么意思,反而有些困了,打着哈欠上楼。
傅允商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好笑。
哪有人喝了咖啡去睡觉的?
翌日。
叶佳一起床,就看到手机上十几个未接电话。
她狐疑,回拨,“喂?”
“叶小姐,是我啊,我是陈医生,那个,昨天晚上徐娴书被一个男人带走了,那个男人,还,还杀了我们一个护士。”医生的声音颤抖着,“我们已经报警了,但是警察说,这人多半是抓不到了。”
“那个男人,是不是看起来很高大,身上有伤疤,很阴沉,但动作都很优雅?”叶佳问。
“对对对,就是那样一个人!看起来蛮有钱的。”
叶佳挂断电话,一口气跑到楼下。
此时。
傅允商正在辅导灵江做围棋题。
见她匆匆忙忙下来,有话要说的样子。
傅允商将灵江交给秦宇,“先带孩子去上学。”
“是,傅少。”
人离开。
叶佳望着傅允商,唇都在抖,“穆北洲回来了。”
傅允商并不意外地颔首,“知道了,你是跟我一起去公司,还是留在家里?”
“我,我跟你一起。”她小声。
傅允商来到叶佳面前,勾起她的下巴,打量着她并不情愿的模样,声音清冷淡漠,“你要不想我保护你,我不勉强,但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管你。”
叶佳咬唇,眼前蒙着一层水雾。
“不许哭。”
“你好霸道,眼泪都要管吗?”她吸了吸鼻子。
“这是你自作自受的事,哭没有任何用。”
“我……”
“认错吗?”
“我错的事多了,你说哪件?要说对不起你的事,我可以说一天一夜对不起。”她赌气似得说道。
傅允商却是笑着摇头,长指在她发丝上揉了揉,“跟我走吧。”
她跟着也好。
要出事一起出事。
要没事一起没事。
至少不至于他总为她分神。
两人来到公司办公室,叶佳和之前做他秘书时一样,帮着整理资料,处理一些摄影方面的事。
午饭时。
叶佳试探性地问,“那我现在,要怎么办?”
“等。”
“可是……”
“穆北洲杀了护士,却没有杀徐娴书,说明他对徐娴书有感情,否则,杀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杀。”傅允商极其淡漠,“如果你是担心徐娴书,大可不必。”
叶佳沉默,她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总之惴惴不安。
富人区,别墅前。
穿着黑色紧身衣的保镖站着,里里外外分好几队,将整个别墅包围。
豪华精致的水晶灯下,尽是些价格不菲的家具。
客厅中央放着一架白色三脚架钢琴,穿着燕尾服的男子坐在钢琴前弹奏着,悠扬的乐曲婉转悦耳。
穆北洲靠着沙发慵懒斜躺,双腿交叠,一手撑着头,一手指尖擒着雪茄。
在他面前,徐娴书被帮助双手。
“你是第一个,从我眼底下跑了,还没死的叛徒。”穆北洲懒懒邪邪地看着徐娴书,指尖轻点雪茄尾,烟灰落在波斯短绒地毯上。
徐娴书一言不发。
“听说你跟叶佳的关系不错,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能说服她救你,厉害。”
“要杀要剐,直接来就是。”
“我会留你在身边,我如果赢了,我要你不甘心的在我身边一辈子,如果我败了,我也要你亲眼看着我被人埋葬。”穆北洲起身,他走到徐娴书面前,掐住她下颚。
徐娴书被迫看他,她闭上眼。
穆北洲邪肆勾唇,将燃烧着的滚烫雪茄头狠狠摁在她肩上,“痛吗?你知道从你离开后,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再承受这种痛!”
徐娴书咬着牙,死活都不喊一声疼。
雪茄头一路往下。
直到完全熄灭,穆北洲抬手打了个响指,“来人,帮她处理伤口。”
徐娴书被人带下去。
穆北洲将雪茄扔在地上。
“弹什么弹,给我滚下去。”他冷斥。
弹钢琴的男人立刻停下动作,跑也似得离开。
从前。
老大性格还算好,只是对外人杀戮果决,可现在,他的性格经常晴雨不定。
手下的人难办事不说,还会有掉脑袋的风险。
“阿北。”
一道沙哑低沉的男音,响彻在空荡荡的客厅。
躺在沙发上闭着双眼休息的穆北洲瞬间睁开眼,他垂下手,冷笑,“哪阵风把灵溪的江少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