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现在几点了。”
  “十点钟。”
  晚香回答完她,又将毛毯披在她的腿上,一边笑道,“其实总长对夫人还是很上心的,他知道您怕冷,所以特意命人从洋人那买来这毛毯来给您用。”
  宋清晚现在甚至不想听到陆承颐这个人的名字。
  她原本是想说这话宽慰宋清晚,没想到宋清晚脸色越发的沉凝,将毛毯还给她,“我不冷。”
  晚香心中叹气,自然知道她是在介怀病房里那个女子,可是想了半天,却再想不出什么话来宽慰她,只能站在一旁安静的陪着她。
  又半个小时过去,宋清晚还是静静的坐在藤椅上,她笃定,陆承颐今晚是一定会回来的。
  而在医院里听着赵副官将她的原话传达的陆承颐,眸中蕴着滔天怒火,英俊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寒霜,“她果真是这样说的?”
  这样的语气令人心下一凛,赵副官也只能老实回答,“这的确是夫人的原话。”
  他的怒火毫不掩饰的腾升而起,“回锦园!”
  赵副官一惊,他想,总长几乎没有这样因为一个女子而动过怒火,甚至忘记了袁小姐刚出去为他买粥,他似乎不容忍夫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样的怒气,沉重的让他感觉到压抑。
  陆承颐是一方领袖,深沉睿智,做事从来严谨狠厉,就像是袁总统说过的那样,百年难出一个陆承颐。
  可是现在,他明显的感觉到他动了怒,就像是如果此刻宋靖语站在他的面前,那么他甚至会杀了她一样。
  “我说的话没有听见吗?”
  陆承颐森冷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赵副官心中一惊再惊,为难问道,“那袁小姐这边……”
  “你送她回去!”
  男人留下命令,遽然离去。
  这是第一次,总长为了别的女人,失了方寸,甚至相比之下,袁小姐已经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这样的认知令他出了一身冷汗,甚至心底簇生一种荒谬的想法,他想,总长对夫人……
  大约是已经爱上了。
  陆承颐怒气冲冲的回到锦园,他只要一想到宋靖语说出的那些话,就想杀了她。
  陈叔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想着去跟宋清晚通报一声,却不曾想陆承颐对锦园所有人吩咐,“今晚无论听到什么动静,谁都不许出来!”
  他脸色森冷,仆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陆承颐直接上了楼,晚香刚服侍宋清晚躺下。
  门猛地被人一脚踹开。
  她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却是陆承颐。
  “总长。”
  陆承颐眼神犀利的盯着宋清晚,薄唇轻启,“出去。”
  晚香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宋清晚,眉目间满是担忧,她怕总长对夫人动手。
  “我说的话没有听见么?”
  男人森冷的声音令晚香心下一窒。
  宋清晚像是没看见男人眼里的冷意似的,朝晚香低声吩咐,“你先出去吧。”
  晚香防备的姿态令陆承颐心间怒火迸出,他眉间冷意陡增,看着宋清晚的眸子里多了讥笑。
  晚香离开后,陆承因将门关上,同时上了锁。
  看见他这个举动,宋清晚猛地倒吸了口凉气,心中不好预感袭来。
  被下的手指绞在一起,掌心里出了不少热汗。
  陆承颐眸中凶怒迸出,几步走到窗边就紧紧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宋靖语,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我面前自作聪明的,你想让我休了你,你有什么资格?”他眼睛腥红,目光如刺一般刺着她的心脏。
  宋清晚脖子被他掐住,呼吸不通畅,瞬间脸色涨红,她也不挣扎,手掌抚在自己的小腹上,却突然笑出声来。
  她闭上眼睛,唇边绽放的笑容如同绽放的花蕊,鲜艳却又带刺。
  宋清晚缓缓道,“杀了我,也就衬了你的心意,正好,你的心上人回来,她也能代替我的位置。”
  陆承颐凝着她涨红的面容,开始思量这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他眼眸一眯,重瞳一暗,盯着她的目光深沉了几分,手上力道逐渐松开来。
  这男人打算放过她了?
  宋清晚睁开眸子,看到男人眸中怒意似褪了几分。
  “是谁告诉你的。”
  “不巧,在医院遇到的。”她呵呵一笑,直白回答。
  只是她自己未曾发觉,她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多了几分凄凉。
  陆承颐眸子深深的盯着她,眉眼一动,似乎在想着什么。
  气氛莫名的沉默了下来。
  “我说过,我能保你宋家平安,让你父亲高升,给你家族荣耀,至于你,我也不会亏你。”
  这话在宋清晚听来,多了几分威胁,她抿唇一笑,“所以你不必给你心上人一个交代?”
  她今天说的每句话都带刺。
  “这不是你的分内之事。”他声线又沉了几分,眼底浮出阴霾。
  宋清晚静静的凝着他,没有再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陆承颐突然开始解衣服扣子,宋清晚蹙眉,这男人竟然是打算休息了?
  她眉眼诧异的望着他,心底蔓延出慌张,“陆承颐。”
  她叫他的名字。
  陆承颐动作未停,只剩下内衬衣物后他上了床。
  宋清晚猛地坐直了身体,戒备的望着他,紧紧的咬着唇,“你这样,合适么?”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男人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疲惫的俊脸漫漫的放松下来。
  宋清晚没有办法跟他同床共枕,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够大度到这种程度,自己的丈夫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而她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宋清晚其实一直很桀骜,那种桀骜是藏在骨子里的,只是到了这里,为了活命,所以她伪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一无所知,胆小懦弱。
  而现在,她不想这样了。
  宋清晚下床,随意拿了一件洋式睡袍披上,“你睡这里,我去睡客房。”
  陆承颐睁了眸子,她这举动成功的再次激怒了他。
  很好。
  宋清晚手才碰到门,腰间突然被人掌住,陆承颐截住她的去处,将她压在门板上,“你到底在别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