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晚静静的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感叹,也难怪陆承颐一直惦念着她,这样的女子,又有谁不爱?
袁书瑶漂亮,大度,识大体,尽管陆承颐对她极其的好,却又不仗着他的宠爱做过半件越距的事情。
这样的女子还有何求?
“等一下。”
陆承颐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袁书瑶,“我送你回去。”
到最后,他还是不忍心看着这个女子独自回去。
袁书瑶浅浅一笑,“好。”
“我待会再过来看你。”这话自然是对宋清晚说的。
她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神色清冷,“不必。”
“我没事,不需要大家再这样劳神费力。”
这话听起来有些赌气的意味。
实际上宋清晚的内心要比这个沉稳的多,她内心深处没有半分赌气的意思,甚至她已经学会接受这个事实。
她和这个男人已经没有缘分了,只能到此为止。
陆承颐眸光深深的睨了她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他很不喜欢她这样倔强的性格。
尤其是看她脸色淡淡的时候,心中起了些别的情绪。
他转过了身,携着袁书瑶离去。
顿时病房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仿佛没有任何人出现过。
宋清晚揉了揉太阳穴,目光平静的直视着前方空白的墙壁,心底衍生了别的想法。
她似乎该开始好好的计划一下,什么时候能够从这里抽身离开了。
晚些时候,晚香过来照顾她。
她熬了些清淡的粥给她送过来,又陪着她说了一些贴己话。
宋清晚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应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几天后,医生批准她出院了。
晚香高兴的要去告诉陆承颐,被她拦住,她不想这件事情惊动陆承颐,又从晚香那里打听到近几日陆承颐公务繁忙,几乎没有什么时间留在锦园。
“晚香,你回锦园帮我拿一件衣服过来。”
晚香奇怪,“咱们不是明天就出院了吗?”
“这两天天气温差有点大,夜间有些凉,你帮我跑一趟吧。”
“好。”晚香不疑有他,爽快的答应下来。
等从窗子边看到晚香离开的身影后,宋清晚又快速的将枕头放进被子里,造成有人躺在里面的假象。
虽然她已经计划好了时间,但是这也算是双重保障。
这是医院提供给重要贵宾住的,所以提供的设施也是最好的,墙壁上挂着最新出的西式洋钟。
时针指向了五点一刻。
半个小时以后医生和护士回来查房,她必须在此之前回来。
宋清晚换了一身衣服,避开了巡查的医生护士,从后门绕出去了。
她刚走到医院大门,就见有人抬着担架进来,她立马躲在人群后面,用丝巾遮住了小半张脸。
担架上躺着一个中了枪伤的男人,身上血迹斑斑,看起来是活不成了。
宋清晚皱着眉头,怎么会是中枪伤?
一个穿着军装的军官跟医生一遍遍嘱咐,“必须要把这个人给我救活,明白吗?!”
“是!”
可想而知此人的重要性。
那人脸上被血迹给遮住了,所以看不清楚原本的样貌,宋清晚只觉得那双眼睛似乎有些眼熟。
她想再多看一眼,却被人给挤开了。
医护人员急忙把人给抬进了医院。
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这是什么人?”
“听说这个男人是奸细,被人给抓出来了,他负隅顽抗,不就这样了。”
宋清晚大约就听了两句,怕被人发现,趁着医院人多,立马离开了那个地方。
她伸手拦了一辆黄包车,去了沈府。
原本熙熙攘攘的门槛此时却大门紧闭,她心中一沉,忙上前敲门,就连门环上都落了许多灰尘。
为什么原本奢华的沈家此刻瞧起来有几分落魄的模样?
宋清晚胡思乱想着,猜测沈家遭遇了怎样的变故。
半响,终于有人来开门。
“你找谁?”
一个年龄与她相当的丫头出来开了门,眨着眼看她,同时在打量她身上的穿着,判断她的身份和来意。
“我找沈知烟。”
“你找我家小姐?”那丫头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清儿,什么事?”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门内传来熟悉的声音,心中一喜,她揭开了纱巾,走到门口,“知烟,是我,清晚。”
沈知烟看着她,愣了愣,大约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随后忙让她进来,瞧了瞧四周,立马吩咐清儿将大门给阖上。
两人到了大厅落座,宋清晚发现沈家的变化,和以前相比,此时的沈家显得太朴素了些。
甚至连丫鬟都没有几个。
倒是沈知烟没有什么变化,她和以前一样,脸上永远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没有什么忧愁。
但是她眼底的黯淡却没有逃过宋清晚的眼睛,虽然沈知烟隐瞒了她们沈家和陈凯关系的事实,但事实上她一点也不怪沈知烟。
她能体谅她的难处。
“出什么事了?”
她抿了口茶水,还是没有忍住问出来。
沈知烟无谓的耸了耸肩,“喏,就跟你现在看到的一样,沈家落败,不再像以前那般了。”
她说的很轻松,仿佛不过是茶水间的谈话。
“是陆承颐?”
“是。”
沈知烟没有避讳,双眸依旧清澈的望着她,“上次学校爆炸,码头也被炸了,他派人查了我们沈家,我……”
她说到后面突然梗住,低下了头,似乎是无颜面对宋清晚。
宋清晚也没说话,静静的凝着她,等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因为陆承颐查封了我们家的码头货物,所以父亲一直在想别的出路,他不想一直这样被陆承颐压着,所以起了投奔陈凯的心,才会酿下大错……”
宋清晚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上一次陆承颐抓沈志文是因为已经有了证据。
她斟酌了半天,却想不出一句安慰沈知烟的话语。
学校爆炸,造成了十几位学生的死亡,码头摧毁,更是劳民伤财。
沈知烟仍旧低着头,苦笑道,“我已经很感激陆承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