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晚站在门口愣了神,不由得抿唇苦涩一笑,他还真是事无巨细啊。
“晚香,进去以后不管她们说什么你都不要回答,知道么?”
晚香现在的性格有些急躁,总是忍不住要维护她而得罪别人。
但这位不一样,得罪了她就等同于是得罪了陆承颐。
晚香知道她的忧虑,“夫人,你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
两人进去,袁书瑶早已经泡好了茶在等她了。
“我和二夫人有些贴己话要说,你们俩去门口等着吧。”
“是。”
晚香二人退出去,留下二人欧式的房间里品茶。
“不知上次我提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袁书瑶亲自给她斟茶,道出了她真正的目的。
这件事情过去一段时日,宋清晚几乎已经忘记,所以提起这件事情,她没有很快的反应过来。
袁书瑶将茶杯推到她的手边,静静的凝着她的表情。
“抱歉。”她一笑,脸上略带歉意,“我既已经成了他的妻,就应该留在这里,跟我的丈夫在一起。”
这句话,一半出自真心,一半是应付她。
至少现在的她,是真的想能够留在他身边多一日,那就多一日。
宋清晚当然也知道,此时她说出这句话来有多狼狈和好笑。
袁书瑶轻轻的笑开了,绝丽的脸上没有半分讽刺。
瞧着她的眸子里逐渐浮出同情,她将宋清晚现在的处境道出,“可是你想过你继续留在这里,结果是什么吗?”
她定定的看着宋清晚,“现在承颐还没有厌烦你,所以对你尚有一分情面,我不妨直接告诉你,他娶你,为的不过是你身后宋家的作用,就算是这样,还是要执意的留在他的身边吗?”
这些事情原本她都是知道的,可是从另外一个女人口中说出来,就仿佛要残忍的许多。
好像是有人将手伸进她的胸口,紧紧的抓着她的心脏,要将她的心脏给拿出来,摊开在她面前看看。
明明满目疮痍,可她自己还要自欺欺人。
“他娶你,是为了权利,为了别的女人,哪怕是这样,也要执意留在他的身边?”
袁书瑶有些好笑的问她,在她眼中,此时的宋清晚不过和别的女子一样。
无知,三从四德,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而苦苦支撑。
宋清晚沉默了一会儿。
“你现在想离开,我还可以帮你体面离开,可若是等到被人扫地出门那日,你宋家的面子也挂不住吧?”
心中再波涛汹涌,但是面上还算镇定。
“我的回答,其实应该就在你的意料之中吧。”
袁书瑶的笑逐渐被冷意给替代下去。
为了面上好看,她的脸色也还是勉强,嘴角再次抿出来的笑多少有些僵硬了。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就尊重你,不过我既然嫁到这锦园成为这里的女主人,那么有些规矩是该立下的。”
“现在南平看起来还算平和,但是现在外面时局动荡,还有多少人是吃不上饭的,这你应该知道。
所以我前段时间便让所有人缩减开支,将剩下来的钱拿出去赈灾。”
宋清晚一愣,倒是没想到她缩减开支是为了拿钱去赈灾。
她原本以为袁书瑶只是做做样子,以表自己的身份罢了,如此看来,倒是自己没有格局了。
宋清晚点头,“嗯,我知道了。”
袁书瑶一笑,“所以以后什么燕窝那些奢侈的补品就不要再让厨房做了,若是你真的觉得需要补身体,那么就亲自来找我,我从我这里重新划预算给你。”
这分明就是在打宋清晚的脸。
她微微蹙眉,想起早上晚香端回来的燕窝,脸色不大好。
“是我的不是,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次的‘贴己话’也就此结束。
袁书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心有不甘,也好在她早就有后招,现在只管等着看好戏罢了。
宋清晚和晚香回到荷韵阁,她没有将袁书瑶的原本的话告诉她,将话圆润了一些才告诉她。
晚香忍不住嘟囔,“我们已经够缩减开支的了,近来厨房那边送来的饭菜都是剩下的,我们顶多吃的就是些糠咽菜,和那些落难的百姓没有任何区别。”
“好了。”宋清晚觉得有些头疼,“能吃就行,不要过于计较,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你去忙你的吧。”
晚香看她脸色不好,心中酸涩,却也只能答一声好。
她才刚从房间里退出去,一个小姑娘着急忙慌的跑进来通知晚香,“所有人,到花厅去集合!”
晚香抓住那小姑娘,“出什么事了?”
“别问了,听说是大夫人的东西丢了,让二夫人也过来吧。”
她说完又小跑着去通知别的人去了。
晚香心中预感不妙,她们才从袁书瑶那里出来,怎么立马就出了这种事情?
倒像是针对她们来的。
宋清晚听到外面的动静,又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夫人,听说是大夫人那边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现在正召集所有人集合呢。”
宋清晚蹙眉,直觉此事蹊跷,像是有备而来。
晚香扶住她,担忧道,“只怕此事是大夫人的做的局。”
她的脸色有些凝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锦园的所有下人都集中在了花厅,宋清晚和晚香到的比较晚,红兮抓住时机数落,“二夫人动作可真够慢的啊。”
宋清晚睨了她一眼,没有与她争辩。
“靖语,过来坐吧。”
袁书瑶坐在了主位上,而宋清晚则是坐在了她的右边。
红兮拔高了音量,神情严肃的看着所有人。
“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是因为大夫人的很重贵的一对翡翠耳环不见了,若是有人拿了,主动交上来,还可从轻责罚,但若是不知悔改,被查了出来,那就只能按照家规家法来了!”
袁书瑶浅浅的啜了一口茶水,神情略淡,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宋清晚心中预感不妙,若只是东西丢了,那袁书瑶又何必搞这样的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