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们注意安全。”
她能说的也只有这句话了。
“你放心,我会把它做完的。”
陈正伯唇边苦笑,他当然是相信她会把翻译工作做好,他更想问的是,她如果已经决定要离开,那能不能现在就跟他走。
可是又怕这句话过于突兀,会吓到她,所以只能憋了回去,用仅存的理智提醒自己,她还是陆承颐的妻子。
若是这样染了她的清白,那他会恨自己。
“好。”
“若是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到一盏茶馆来找我,若是我不在,你便找长春,只需说我的名字他就明白了。”
她微微一笑,“我记下了。”
“路上小心。”
这是他们最后道别的话语。
“赵副官,我们走吧。”
“嗯。”
车子重新启动,缓缓的离开。
陈正伯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去,心里翻涌不已,他很害怕,她回去会遇到什么事情,比如,他第一次见她时那样的无助。
光是这么一想,他就想什么都不管,现在直接带她离开。
内心深处簇生的想法让陈正伯微微一愣,只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他怎么会将一个人这样放在心上?
车子已经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里,他都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简心回头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揪,眼睛蓦地就红了,她快速的转过身,擦掉即将要迸出眼眶的泪珠。
徐长乐自然是看到了,他心中叹气,只能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正伯,走吧。”
“嗯。”
三个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很快抵达锦园,听到车声,锦园的仆人们立马出来打开了大门,袁书瑶很快也就出来了。
赵副官将陆承颐直接背着下了车,宋清晚因为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下车的时候腿下一麻,差点跌倒在地。
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陆承颐的身上,所以根本没有人管她。
“承颐!”袁书瑶看到陆承颐陷入昏迷,焦灼不已,直接责问赵副官,“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保护他的!”
“大夫人,先让人去请大夫,总长发高烧了。”
“来人!快去请大夫!”
锦园瞬间灯火通明,仆人们都来来往往的忙碌着。
只有晚香注意到了宋清晚,她小跑着朝她过来,看到真的是她的时候,居然一下就哭出声来。
“夫人,你到底去哪里了?”
看到晚香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宋清晚既心疼又愧疚。
她抱着晚香,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走吧,我们先进去。”
陆承颐肩膀上的伤口又再次裂开了,血直接染到了衣服上,袁书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路承颐,也开始慌了。
“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啊!”
赵副官背着陆承颐疾步进了一楼的房间,没有时间和她解释。
过了好大一会儿,下人把医生请回来了。
“你们都出去吧。”
“我留下吧,医生,我很担心我的丈夫……”
医生是一个老年医生,他的习惯就是不喜欢诊治的时候有人在场,所以有些不悦的瞥了她一眼,“不然你来治疗?”
袁书瑶什么时候这样被人噎过?当下就怼了回去。
“你怎么说话呢?”
红兮立马拉了拉她,陪笑道,“医生,我家夫人也是太着急了,您诊治,我们这就出去。”
三人出了房间,袁书瑶这才注意到宋清晚,她立马蹙紧了眉头,紧紧的盯着她。
为什么宋靖语会和他们在一起?难道承颐去新泽的这几天,都是和她在一起么?
一想到这种可能,袁书瑶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压住一般,有些喘不过气来。
女人之间的战争,往往就在于一个眼神,宋清晚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敌意,若是她的目光是刀子的话,只怕是早就将她千刀万剐了。
“赵副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二夫人会和你们一起回来?”
对于这种家庭内务事,他向来不愿意插手,所以便巧妙的回答道,“等总长醒了,您亲自问他比较好。”
袁书瑶冷笑了一声,“所以承颐也是因为你而受伤的吧?”
这是事实,她没有办法不承认。
她微微低头,“是。”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袁书瑶,她上前一步,抬手便狠狠地给了宋清晚一个耳光。
宋清晚也不躲不避,就硬生生的站在原地挨了这一巴掌。
她原本就腿脚发麻,此时更是重心不稳往后退了一步,好在晚香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
“夫人……”
宋清晚抽出手,示意她不用管自己。
“如果承颐出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她沉默,不为自己辩驳。
过了好一会儿,医生才从房间里出来,“已经给病人重新处理了伤口,给他吃了退烧药,过一会儿就能退烧,不过这肩膀上的药要两天换一次。”
“他的伤口太深,估计要养两个月左手才能动,但是这要是再受伤,这只手只怕是废了。”
“这么严重?”袁书瑶有些惊诧道。
“嗯。”医生蹙紧了眉头,“他这新老伤口叠加在一起,现在还能保住这只胳膊,已经是万幸了。”
“所以不可再大意,一定要好好养伤。”
“好,谢谢医生。”
袁书瑶立马推门进去。
宋清晚依旧站在门外,她想跟进去,可是却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
而且现在他有了袁书瑶,已经不需要她了。
她收回目光,想要离开这里,却发现晚香正在看赵副官,二人之间的气氛也有些怪异。
赵副官刻意没有看晚香,只是看了宋清晚一眼,“夫人,你先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总长,你不用担心。”
她有心想要给二人留下一个空间,所以便道,“赵副官,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
“我刚才有件衣服落在车上了,想请你帮我去取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