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事情,袁书瑶再次被加藤和贵打晕送回锦园,但这次袁书瑶却是心甘情愿的。
门外,红兮一直在敲门,可袁书瑶没有任何反应,想要打开门去看看情况却发现门拉上了门捎。
“夫人?大夫人?”
袁书瑶及时转醒,拉开门,蹙眉道,“吵闹什么?我在歇息。”
“对不起,夫人。”红兮跪下,认为自己真是没事找事,干嘛非要去敲门。
让红兮震惊的是,最近脾气暴躁的袁书瑶居然没有责罚她。
“没事,起来吧。”
袁书瑶嘴角衔着真心实意的笑,得到了加藤和贵的承诺,她不仅依旧是风光无限的总长夫人,而陆承颐的心里,也只有她袁书瑶。
红兮见袁书瑶神色有些奇怪,但依旧把自己最新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夫人,听说三夫人去探望宋靖语了。”
“沈知烟?她去探望宋靖语做什么?”袁书瑶蹙眉,心中的喜悦冲淡了些许。
是了,锦园还有个三夫人沈知烟,她不能大意。
“红兮不知,但我猜测,怕是三夫人想借宋靖语这条线,央求总长把她带去姑苏呢!”
红兮不动声色地挑拨袁书瑶最敏感的一点,看见袁书瑶通红的眼眸时暗中满意一笑。
“沈知烟和宋靖语,果然,她们就是一伙的!”
袁书瑶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加藤和贵对她的嘱咐完全撇在一边,对于沈知烟的存在非常不悦。
“红兮,你过来。”
袁书瑶对红兮耳语了几句,见红兮神色兴然,就知道这事要成了。
“夫人放心,我保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红兮要的就是袁书瑶的命令,这样若是事情败露,她不过是一个被蒙蔽的丫鬟,而袁书瑶才是真正的主谋。
“好。”袁书瑶勾起一抹笑,她绝不会输,绝不会!
加藤和贵同以前一样倾向于活捉了宋靖语,这样不仅可以得到地图的情报,还可以拿宋靖语来做要挟陆承颐的筹码。
但袁书瑶可等不及。
“只要你死在南平我才能放心地去姑苏,你在沈知烟面前死去,无论是承颐还是加藤和贵都会认为沈知烟是凶手。”
袁书瑶双眼里绽放着骇人的狠色,“而我不过是什么也不知晓的,总长唯一的夫人。”
红兮方才听见的耳语,正是袁书瑶让她准备砒霜放在沈知烟给宋清晚饭菜里。
柴房里的宋清晚不知晓自己已经成了锦园大多数人的眼中钉,她见到沈知烟打开柴房的门时,眸中讶异的神色遮掩不住。
“知烟,你怎么来了?”宋清晚憔悴的脸色因着沈知烟的到来而精神了些许。
“清晚,我们既是好友,你就别问我为何前来。”
沈知烟闻言佯装恼怒,见宋清晚有些局促地弄了弄头发才温婉一笑道,“前些日子的事我听说了,陆承颐脾性无常,我今日来这里还是特地避开他的。”
“是我的天真害了陈正伯他们。”宋清晚思及前几天的噩耗,嘴角的笑怎么也挂不住。
沈知烟掏出手帕替她拭去泪水,说,“清晚,一切都过去了。逝者已逝,活者仍活,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
“知烟,谢谢你。”宋清晚忍不住大哭起来,惹得沈知烟又是一番安慰。
“我让晚香去给你拿晚饭了,你可能明早就要启程去姑苏,这怕是我们这段时间最后一次吃饭了。”
沈知烟拍着宋清晚的背让她喘过气,谁知宋清晚压根就不知晓她要去姑苏的事。
“我为什么要去姑苏?”宋清晚蹙眉,抬眸去看沈知烟,“知烟你快与我说这段时间锦园发生了什么。”
沈知烟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清楚,好像是姑苏起了战事,陆承颐要去姑苏一趟,特地点了你做随从下人。”
“呵,他又是何必。”宋清晚因为陈正伯等人的事至今都不去想陆承颐如何。
陆承颐的冷血仿佛渗进了骨子里,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别人,陆承颐从未展露出任何一丝信任。
她对他的爱,就是这么消磨殆尽的。
“既是战事,我怕姑苏要成了前线,靖语,你在外万事小心。”沈知烟凝起眉头,抓住宋清晚的手叮嘱。
若是宋清晚死在姑苏,袁书瑶怕是真的要在锦园独大了,她到时候想做手脚就难了。
“我会的。”宋清晚淡淡一笑,左手如针扎般的晕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陆承颐的暴虐无情。
沈知烟见她风淡云轻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还想说着什么,晚香就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三夫人。”晚香把饭菜端到宋清晚跟前,笑着说,“靖语姐姐你快吃,我特地从厨房拿了最热乎的。”
陆承颐的警告让锦园已经没有人敢称呼宋清晚为二夫人了,晚香只能退而求次地喊她靖语姐姐。
宋清晚又是愧疚又是感激地看了眼晚香,说,“晚香,你受苦了。”
“我没事的。”晚香摇头,催促宋清晚道,“靖语姐姐你快吃,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红兮手里抢来的。我见她想拿这道狮子头,先她一步伸了手。”
“是吗?”宋清晚见晚香特地逗她笑出声,配合地勾起唇角,水眸弯弯,“那我可得好好尝一下。”
说着,宋清晚伸出筷子,准备夹一块入嘴。
“等等!”沈知烟脸色凝重地盯着那盘狮子头,有些失礼地抢过宋清晚手中的筷子。
宋清晚和晚香不知所以,只见沈知烟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团,布团展开,竟是密密麻麻针灸用的银针。
“知烟,你这是……”宋清晚看见这些针,隐约想起是沈外公出诊时用过的。
沈知烟拿起最长的那根针轻轻刺入狮子头这道菜肴中,光亮的银针顿时变得灰暗,甚至隐隐发黑。
“有……有毒!”晚香吓得跪在地上,双眼泪汪汪地对宋清晚和沈知烟说道,“夫人,靖语姐姐,我……我不知道。”
“不是你的错。”沈知烟收回针,用绒布仔仔细细地把银针擦的透亮才收回去。
宋清晚盯着这盘狮子头,神色冰冷,柔和婉转的声音蕴着像是冰霜般的寒意,“是红兮做的手脚,她看准晚香进厨房的时机下的手。”
“而出主意的,怕是红兮背后的人,袁书瑶了。”沈知烟说出那三个字时,宋清晚眼中流露出一丝深沉的恨。
陆承颐啊陆承颐,这就是你心爱之人……
“我会去姑苏。”宋清晚轻呵一声,想起外婆临终前的话语,心中下了个决定。
既然锦园的人都希望她死,那她就活给他们看,还要活得好,活得漂亮!
宋清晚握紧拳头,颤抖的左手诉说着她的恨意,忽略内心深处最后一抹爱意,“陆承颐,我未出生孩子的仇,外婆的仇,徐长乐的仇,我会一个个地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