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从来没有见过宋靖语这样,吓得手上的药掉在地上,“夫,夫人,你怎么了?”
  还未远去的陆承颐听到她的叫声,皱着眉头又疾步返回。
  “怎么了?”
  听到陆承颐的声音,她才又清醒了一些,用力的扯着被子紧紧地裹着自己的身体,闭了闭眼,紧咬着唇没有说话。
  “总长,刚才夫人她……”
  “我没事!”
  她迅速的截断了晚香未说完的话。
  晚香被她吓得话头给僵住,就真的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陆承颐心里有气,薄唇紧抿着也不说话,他也说不出那些关心人的话语。
  但是却知道,这一次这女人是真的被吓着了。
  他心里的火苗蹭蹭的往上烧着,恨不得现在就把上官晟给枪毙。
  “总长,我把上官晟带过来了。”
  “带他进来!”
  听到这个名字,宋清晚心里咯噔一下,惊恐万分的望向门口的赵副官,“我不想看到他!”
  陆承颐和宋清晚同时出声。
  赵副官站在房间门口,不知如何进退。
  不过他的眼神却是直直的望向陆承颐,等着他的命令。
  “带进来!”
  “是。”
  “陆承颐,求你了,我不想看到他,求求你……”
  宋清晚噗通一声滚下了床,她颤抖着躲在床角,双眼通红的盯着门口。
  陆承颐虽然看不到她,但是却能听着她的声音判断方位,眉头越发的蹙的深了。
  “把夫人扶起来!”
  晚香回过神来,忙颤抖着去把她给扶到了床上去。
  上官晟被赵副官给带进来,他看到陆承颐身后的宋清晚时,竟然腿下一软。
  他怎么都没算计到,陆承颐能那么快找到那个地方,也没有想到到宋清晚能活着,竟然能被陆承颐及时救下。
  想到这里,他对宋清晚的恨意又加深了一些。
  他阴狠的眼光碰到瑟瑟发抖的宋清晚时,碍于陆承颐在场,又心虚的收了回来。
  陆承颐突然从腰间拔出了手枪,顶着上官晟的脑门。
  “对一个女人下手,你还真是够窝囊的!”
  上官晟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双手抱着陆承颐的腿,痛哭流涕,“总长,看在我跟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赵副官也微微蹙眉,上前一步到陆承颐身旁小声附言,“总长,这上官晟倒不怎么样,不过现在杀了他,会扰乱我们的计划,留着他还有用,更何况他身后的靠山是上官家,这个时候,不能让上官家对我们记恨。”
  上官家虽然一直蠢蠢欲动,想要扳倒陆承颐,但是这么多年来也没有找到任何机会。
  他们暗地里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反而被陆承颐利用,北洋政府崩塌,他能够迅速的控制住南平,重新整顿,少不了上官家的物资提供。
  宋清晚缩在床上,目光紧锁上官晟,几乎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的心脏给剜出来。
  晚香看她苍白的手指嵌进血肉,可是她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心疼不已。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上前忙紧抱住她,安抚她的情绪,“有总长在,不会有事的,夫人,没事的。”
  宋清晚的身体还是很冰凉,身体隐隐作颤,她收回目光,不再去看上官晟。
  反手回抱住了晚香,把头紧紧的埋在她的怀里。
  陆承颐收回了枪,别回腰间,表情阴冷,“既然你求我留你一条狗命,那我就留你的命。”
  “赵副官。”
  “在。”
  “撤掉他次长的军职,让人挑断他的手脚筋,左右手的小拇指砍下来送到上官家去以作警告,如果还有人再敢对我陆家的人心怀不轨,那么下场就比这个还要惨,明白么?”
  “是!”
  上官晟听完陆承颐的话,整个人面色惨白的瘫坐在地上,刚想开口求饶,人已经被赵副官给拖了出去。
  后来也只听到渐渐远去的嚎叫声,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宋清晚的身体抖得更厉害,贝齿咬着红唇颤抖,血腥的味道蔓延在口腔里,她紧紧的闭上眼睛,只当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你好好休息,晚一点,医生会再过来给你检查。”
  他的声音不再似之前那样冷酷,反倒是隐着些心疼,
  “好好照顾夫人。”
  直到听到陆承颐远去的脚步声,宋清晚的情绪才逐渐平息下来。
  这件事情被陆承颐完全的压了下来,学校那边也只是用她生病作为理由请了假。
  从那天过后,陆承颐回来的次数变的多了。
  宋清晚脚腕上的伤还没好完全,一直下不了床,陆承颐也只是跟平时一样,躺在她的旁边,什么也不做。
  偶尔跟她说话,她就回答一下。
  除此之外,宋清晚基本上是沉默的,跟以前的她仿如两人。
  陆承颐看她这样,心里愈加烦躁,似乎对她的耐心也用尽,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处在一个房间里。
  然后他回来的次数开始减少。
  晚香忍不住叹气,将药端到她的面前,“夫人,总长让人来电说他今天不回来了。”
  “嗯。”
  这样的对话已经连续了一段时间。
  宋清晚淡淡的应了一声,缓缓的药喝下去,苦涩的味道弥漫在舌尖上,但是她已经适应,所以很快就把药给喝完。
  她把空的碗递给晚香,“二十一天了。”
  突兀的话语让晚香一愣,“什么?”
  “那个西医说,我一个月就能下床走路了,到时候我就能去上学了吧。”
  宋清晚盯着窗子,眼神中透露着渴望,只有想到上学这件事情,她才微微有了些期盼。
  “夫人。”晚香将她的被子掖好,微微叹气,“其实我看的出来,总长还是很在乎你的,不然他之前不会天天回来,您总是对他沉默寡言,冷着一张脸,这不是把总长往外推吗?”
  现在一看到陆承颐,她能想起来的只有那些人对自己的侮辱,还有那天在书房里他把自己扔出锦园的模样。
  “我困了。”
  她滑进被子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闭上了眼睛。
  晚香看她不想谈这件事情,只能无奈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