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算是施压,也算是给他个警告。
陆景墨抿唇一笑,“兄长教训的是。”
等陆景墨离开以后,陆承颐的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眼底蕴着怒意,“这段时间看好宋靖语,学校也不要去了,好好在家反省!”
老陈冷汗直冒,“是。”
当天原本还守在宋清晚身边的大夫也突然被带走,她醒过来的时候,除了空荡荡的房间外,没有一人。
宋清晚全身还泛着虚力,朦胧半醒间跟人要水,只是这一张口,她的喉咙干哑的像是被火烧过一般。
好半天也没有人进来。
她只能自己起来摸索着下床,脚下一软又栽在了地上。
动静不算小,门被人推开,她听见急匆的脚步声进来,将她扶起,“夫人,您没事吧?”
她听清是老陈的声音后紧蹙着的眉头微微松了一些。
老陈与她身份有别,所以只能虚扶着她,等她坐下后才道,“您要什么?”
“水。”
“我这就去给您倒水。”
宋清晚觉得自己晕晕叨叨的,若不是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光亮,她几乎是看不见的。
老陈手脚麻利的给她倒了一杯水进来。
等润了润嗓子后,她才稍恢复了一些。
“老陈,晚香怎么样了?请医生来看过了吗?她的手严不严重?有没有什么问题?”
她问的一串问题都是和晚香有关。
老陈内心感叹宋清晚的善良,明明自己也置身于陷境了,但是醒来后却一个劲的牵挂着别人。
“夫人,你放心吧,医生来看过了,她手上的伤只要休息个把月,养一养就没什么问题了。”
听老陈说完,她松口气,脸色也放松了不少,只是却难掩脸色憔悴。
老陈走到房间中间,取过蜡台点上了蜡烛,散出来的微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宋清晚觉得奇怪,怎么突然用上蜡烛了?
“今天晚上大片区停电,所以只能用蜡烛来代替一下了。”
宋清晚点了点头,胸口突然翻涌,她一下子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吓了老陈一跳。
“夫人,您没事吧?”
原本苍白的面色蕴了红晕,她虚弱的靠在床头上,只觉得四肢无力,连多说一句话都很费力,脑子晕沉的不行。
“老陈,能不能帮我端一些饭菜上来,我胃里泛酸,得垫一些东西压一压。”
“好,您等我一下。”
老陈匆忙退出房间。
宋清晚又咳嗽了一会儿,等平静下来后她才滑进被子,想用睡意来麻痹身体上的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听到老陈在喊自己。
宋清晚撑着力气坐直身体,看到老陈面色似有为难。
“怎么了?”
“夫人,厨房那边的人说是没有饭菜了,只有几个馒头,我也就拿了过来,您先垫着吧。”
老陈说这话的时候,心也是揪着的,就连这个两个馒头,都还是他跟厨房的那些人给磨过来的。
他是真的没想到总长居然会舍得这样对待还在病中的夫人。
宋清晚朝桌子方向看去,青色的碟子里就装了两个馒头。
老陈不说她也知道这是陆承颐的意思。
若是没有他的默许,锦园的人哪里会真的对她这么苛待。
哪怕是这样,她也觉得用这些换回晚香的命很值当,所以扬起笑脸,“没关系,两个馒头够了。”
老陈将她扶到桌子前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馒头看起来已经放了两天了,皮都还是硬的,宋清晚撕下一小口,放进了嘴巴里,仿佛没有什么感觉一般缓慢的咀嚼着。
老陈看的心酸,不忍再看下去,“夫人,我先下去了,您要是有事儿您就叫我。”
“老陈,谢谢你了。”宋清晚由衷的感激。
“您客气了。”
似乎经过陆景墨的事情以后,锦园的所有仆人对她都不再是之前的态度,各个都是横眉竖眼的,她病中也没有人照顾,只得靠自己,于是这病又拖了一段时间。
她心里苦涩,但是无处可说。
等过了一个多星期后,她能下床了,就特意去看了晚香。
锦园的仆人都是归在小栋房子里,就在锦园隔壁,宋清晚绕过院子,穿到下人的那片区域。
有人正在扫落叶,见她过去,故意往她脚上扫,脸上带笑可是眼底全是讥讽。
“夫人,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别折煞了我们。”
灰尘她面前飞起,宋清晚的咳嗽原本就没好,现在又开始咳了起来,她忙拿出手帕遮住自己的口鼻。
“我来看看晚香。”
“没有总长的吩咐,谁也见不了晚香。”
宋清晚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似乎以前没有见过她,“你是新来的?”
“是。”女人脸上透着得意,“我叫红兮。是总长请来代替晚香的,以后将由我来照顾您。”
“嗯。”她挑了挑眉,目光往房间里看过去,“我进去一会儿就出来。”
红兮立马侧身挡住了她的去路,勾了勾唇,“这是总长的吩咐,您别为难我。”
晚香在里面也突然的剧烈咳嗽了起来,宋清晚听得着急,拿出少有的强硬态度,“让开!”
宋清晚冷眼睨着她,眸光锐利的让红兮不由的避开了她的目光。
“红兮,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再如何你都只是个下人,要是事儿真闹起来,你以为总长会站在你这边?”
“我进去看一会儿就出来,咱们相安无事,不然咱门且耗着。”
红兮咬着唇不说话。
宋清晚迈过她,立即朝房间走去,里面就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但是小隔间里却堆了不少东西。
她看出来,这以前是放杂物的地方。
锦园的仆人一向衣食住行都算是上等,如今晚香怎么会落得这样的地步?宋清晚眼底湿润,忙给晚香倒水,亲自喂她喝下水。
晚香身体还是烫的厉害。
“夫人……您,您怎么来了?”
宋清晚握着她的手,心底悲恸,“晚香,都怪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