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就那样当众给了小王难堪,巴掌落下,全场寂静无声,一个个以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小王气的牙齿打颤,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你,你,你敢打我?你活腻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不就是营运部副总的情妇吗?是个什么东西?”叶青万分鄙夷的口吻,虽然没在公司呆多久,因为之前是公关部的工作,养成了察言观色的本事,她面上看似傻愣简单,无人知晓她亦是个心思玲珑的女孩。
李经理见形势不妙,立刻站出来和解,“好了好了,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做什么要争执的脸红脖子粗,小王啊,你是前辈,就多担待点。”
小王气鼓鼓地反驳,“李经理,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让你挨一个巴掌试试看?”
李经理立刻垮下脸,对着身旁的下属吼道,“散了,都散了,将小王带去医务室,这件事不要闹大,对你我都不好。
所有人都散去了,叶青孤零零地站在电梯里,电梯再次下落,她眼角湿润,却不让泪水溢出来,明知道,这里并不属于自己,不是想要的生活,可还是想要义无反顾地留下,留在他的身边,哪怕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依旧不会后悔。
她伸出手,目光那般怜惜地看着地上流淌的豆浆汁液,电梯门打开,保洁阿姨接到通知走进来,“哎哟,不是说不让带早餐的吗?怎么还出现这种事?电梯昨天刚刚保养过,这下有的好好整理了。”
叶青呆呆地看着保洁阿姨忙碌,整理好情绪后,她回到了总裁办,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彼时的许南越怕是已经去了会议室开早会。
叶青叹了口气,将剩下的早点放到了休息室看不见的地方,然后带上了文件夹往会议室赶。
会议室坐满了黑压压的许氏集团的高层人物,一个个正聚精会神地听许南越指点江山。
枯燥冗长的会议,持续了两个半小时才结束,没有吃早餐的叶青此刻饿的前胸贴后背,昏昏沉沉地起身,将会议资料整理好。
许南越从她身边经过,“晚上的约会取消,我有事情要办,你打电话给徐总。”
“好的。”叶青抖擞精神,末了又担忧地喊住男人,“需要吃点东西再出去吗?总裁。”
许南越头也没回,身影匆忙地消失在专用电梯,徒留叶青一个人黯然神伤,许南越,为什么你总是那样遥不可及,哪怕我拼尽全力,也无法靠近你一分一毫对吗?
冷素夕静静地躲在景园里休养,努力不去想曾经发生过的噩梦,然而,那件事就如同毒瘤,每个午夜梦回,都紧密地缠绕着自己,醒来时,又是一身的冷汗。
她爬起身,见身边躺着的男人不见了,心中略显不安。这段日子,她习惯上了瘾,如果没有赫连城的陪伴,自己就无法进入睡眠,那个男人,已经重要地如同空气一般。
她胡乱地批了件衣裳,穿着舒适的拖鞋走出房间,客厅里一如既往地宁静,薰衣草香气弥散着,是她喜欢的氛围,而今晚显得有些嘈杂,外边隐隐约约传来不寻常的喊叫声。
是谁?是陌陌的声音?她怎么在哭?
冷素夕心中一乱,正打算喊一声,转念一想又立刻捂住嘴巴,然后轻声轻脚地走出去。
站在客厅门后,秦陌陌的声音越发清晰,透过门缝,她看见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画面,血腥味弥漫,曾经侵犯过她的男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浑身上下有数不尽的伤口,另一边,秦陌陌哭的满脸是泪,可怜巴巴地跪在地上,哆嗦着说道,“赫连哥,赫连哥,我求你,别送我去美国,我不要去美国,我不喜欢那个地方。”
美国曾经是她最难以忘怀的噩梦,在那个贫民窟,她遭遇了几个男人轮流的毒害,干净的身子自从染上了污浊气息,所以,即便过了多年,她已经无法走出那个梦魇,而这一点,赫连城当然是查过,他如此残忍,选择将她流放到美国,让她尝尝每夜噩梦缠身的痛苦。
赫连城冰冷的眸子一如既往吗,不隐含半分怜惜,他的柔情,似乎只对着冷素夕。
“做事情之前,有没有想过后果?你太自私,太任性了,你根本不配留在素夕的身边,枉她对你那么好,勤工俭学,只为你出人头地。”赫连城居高临下地睨着女孩,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
秦陌陌抓住赫连城的裤脚,眼泪哭的越发汹涌,“我是该死,我不是人,不配做她的亲妹妹,哪有这样陷害姐姐的?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看见她幸福,就会嫉妒,嫉妒地发狂,我时常问自己,为什么要嫉妒自己的亲姐姐,为什么,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秦陌陌自己永远无法明白,心底住着一个噩梦,充满了丑陋,恶毒,她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症,一方面感恩冷素夕的好,一方面嫉妒冷素夕的好,却从不承认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病人,因为病人是无法拥有爱人的权利的。
冷素夕呆愣在原地,心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根本无法相信所见的事实,她的亲妹妹,竟然是毒害她的罪魁祸首。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沦落到亲人的毒害?呵呵,她想哭,想大哭一场,又想笑,狂笑一番,笑命运如此开玩笑,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浑身的血液凝固了,她根本听不见秦陌陌后面说了些什么,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年轻女孩,如此卑微,如此下贱地哀求赫连城放过。
秦陌陌深深地低头,含泪道,“姐夫,你是我的姐夫,姐姐在一天,我就该喊你一声姐夫,姐夫不能这样对我,我不要去美国,哪里很黑,很脏,很吵,我会疯的,我真的会疯,我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牢笼,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让我再回去受苦?”
“你有病,你心理有病,你究竟知不知道?美国不跟从前一样了,不是你之前的记忆了,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秦陌陌,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治好自己扭曲的心理,也永远都别想回来,永远别想留在素夕的身边,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她的亲人,如果你再敢违反规定,我会亲手杀了你,你该知道,我赫连城,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秦陌陌被男人一番冰冷绝情的话,吓得大气不敢出,浑身颤抖不止,嘴里依旧喃喃念叨着,“我不去美国,死也不去,我会死的,会死的,你放过我,放过我就那么难吗?”
赫连城疲累地看了地上的女孩一眼,没心情再跟她多说,于是转头吩咐,“将她关起来,明天中午准时送上飞机。”
“是的,我会整理好,天很晚了,您该去休息了。”管家担忧道,赫连城的气色比之前差了很多,似乎最近连说话都有些喘,他究竟怎么了?生了病吗?可不见他去看医生,吃药。而是每天机械一样地忙碌,陪伴冷素夕,处理公司的要务。
赫连城转眸,看向二楼的窗户,目光逐渐变得柔和,他今晚上没有一直陪着她,她睡得安生吗?
心中思恋着,于是朝客厅走去。
冷素夕见男人回来,立刻警惕地转身,一颗心狂跳不止,生怕被他发现,一口气拖了鞋子,光着脚丫往楼上跑。
回旋楼梯上,她脑海中不停地浮现秦陌陌最后的话,“不去美国,死也不去,我会死的。”
冷素夕一直都知道,赫连城对付人的手段极其残忍,秦陌陌究竟在美国遇到过什么,如今要接受这样的惩罚。
心烦意乱地回到床上,刚刚钻入被褥,男人就推门而入,他脚步很轻,悄无声息地走近床,将被褥往上提了提,一只温暖的大手抚摸着女孩的脸颊。
“睡得真香,以后要是能这样多好?”男人叹息一声,一番话无不透露着怜爱和希冀。
感受着男人温柔的指腹,冷素夕心中一悸,很想睁开眼,与他好好的说说话,但最后终究没有勇气,秦陌陌的事情,一直缠绕着她整晚。
赫连城掀开被褥,如同往常一样钻进去,单手抱住女人的腰身,低沉磁性的嗓音说道,“素夕,我的素夕,如果能每天这样抱着你,该多好。”
第二天,天气晴好,冷素夕和赫连城在花园里用早餐。
赫连城悉心撕开面包片,沾了沾果酱,递给失神的冷素夕,“吃吧,尽量多吃点,这是从法国空运过来的面包,营养价值很高的。”
法国空运的?以赫连城的财力和无力,冷素夕当然尽信不疑,接过面包片,却是食不知味,“赫连城,你什么时候去公司?”
赫连城惊讶地看着女孩,虽然两人每天亲密地拥抱着,可她从不曾主动说话,只是留给他一个冷冰冰的眼神,今天喊她,显得极为珍贵。
“想我去上班吗?”赫连城目光柔和,认真地看着跟前的女孩。
“那么大的公司,那么多的人,我总不能每天霸占着你。”冷素夕一本正经地说道,亦是说的合情合理。
赫连城似乎要跟她耗上了,一派轻松的口吻,“我在家里一样可以处理公事,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可是,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每天宅在家里,多没出席。”冷素夕泼冷水道。
赫连城嘴角轻抽,“说了半天,你是被闷坏了啊?想去哪里,只要你想得到的,我立刻安排下去。”
“月球,你能吗?”冷素夕没好气地说道,该怎么将他支走呢?她必须将秦陌陌放走,不然心底会一万个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