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素夕语塞,苦涩地笑了笑,“对不起,是我唐突了,但作为普通朋友,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当心莫绍谦。”
  孙云夕无奈地看着二人,明明相爱,却要生生分离。
  冷素夕一口气说完,然后逃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虽然极力让自己忘记赫连城,可没见一次,就会越发深刻一回,她怕是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电梯往下行驶中,冷素夕心乱如麻,无法平静下来。
  电梯门打开后,失魂落魄地走出去,却硬生生撞上了一堵肉墙,男人挺拔的身体站在跟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里隐含了一抹沉痛。
  “赫连城?”冷素夕的心,有一刻的停滞,能再次得见他的容颜,只感觉无比幸福。
  赫连城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挽起她的手,“今晚上,你陪我一回,可以吗?”他谦谦君子的口吻询问,历来强势惯了的男人。
  冷素夕陷入仲怔,陪他一晚上,这句话隐含了太多的暧昧,她想要静静地陪着他,可又害怕自己克制不住心中的贪恋。
  赫连城当她同意了,自顾地就朝着前方走去,“天黑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怅然说道,感慨时间流逝如水,他一个凡人根本无法去抵抗。
  就剩下一天的时间了,他就要与她彻底诀别!纵使心中有万般不忍,却无能为力。
  赫连城没有开车,夜里风有些凉,他脱下西服外套,将女孩娇小的身子裹住,一高一小的两个身影,被夜里的路灯拉的很长很长。
  宽阔寂静的道路上,装满了浪漫的法国梧桐,枝繁叶茂,月光倾泻下来,映衬着女子绝美的脸庞。
  两个人,不需要说些什么,只是彼此安静地走在一起,气氛就显得无比和谐温馨。
  赫连城心底是多么的贪恋此刻美好而短暂的时光啊,恼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与她共度的日子,如今每次回忆起来,都感觉无比凄凉。
  走了一段路程,冷素夕的脚有些不适应,可并未表现出来。
  赫连城仿佛能洞悉一切,忽然停住脚步,将她按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不是,我还能走,我们要去哪里呢?”冷素夕不愿坐下来,不愿打破这难得的气氛。
  赫连城笑了笑,温润的眉眼倒影着她的脸庞,“没有目的地,我们这样一直走下去,好吗?”
  “走下去,一直吗?”冷素夕心中一动,却又无比酸涩。
  “恩,一直走下去,等我累了,你就离开,好吗?”赫连城深深望着她说道。等到他无法支撑下去的时候,就将她彻底送离。
  “好。”冷素夕心疼的一颤,离开,自动离开,她何时起变得如此卑微了。
  赫连城忽然抬起她的腿,“坐好了,别胡思乱想的。”
  他的眉眼一如既往地充满了宠溺和温情,让冷素夕不禁产生错觉,仿佛两人从未分离过,中间也并未发生过任何的不愉快。
  他还是那么宠着爱着她,而她也是一如既往地跟随着她。
  赫连城一边给她按揉脚踝,一边说道,“以为我不在身边的时候,要懂得照顾自己,夜里别踢杯子,如果改不了,找个人陪你睡觉。”
  “赫连城…….”冷素夕不愿意听下去,这话,仿佛预示着两人今后再也不需要见面了。
  “还有,吃饭的时候,不能只吃素的,还有多吃水果,睡前喝杯牛奶,能有助睡眠。晚上别想问题,那样会不漂亮的。”
  “赫连城,能不能不说这些?”冷素夕几乎哀求的目光看着他。
  赫连城继续说道,郑重其事的神色,“我知道,你已经长大了很多,或许根本不需要我的废话了,可还得听着,时时刻刻记着。”
  “我不要记着,我凭什么记着?凭什么,凭什么记着另外一个人男人的话?赫连城,你不能跟我在一起,也不必假惺惺的施舍。”冷素夕几乎要哭出来,满腔的委屈无处发泄。
  她成了什么?他要彻底跟她划清界限了,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赫连城抬手,轻轻拭去她眼睛的泪水,“以后,不许随便哭,你都多大了,掉眼泪是弱者的行为。”
  “你管我,我的事,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冷素夕气呼呼地反驳,然后挣开对方的手,打算离开。
  “素夕,如果可以,真想一辈子拥有你。”
  “为什么不可以?你无法面对安雅对吗?她才是你最爱的女人?”冷素夕第一次,问出了郁结在心中许久的问题。
  赫连城一怔,旋即回答,“没错,人不能太贪心,我爱安雅,只能给她唯一,而给不了你想要的,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对不是吗?”冷素夕苦涩一笑,笑的无比凄凉。
  早该认清事实,即便自己耗尽性命,也无法比过安雅的一根头发珍贵。
  冷素夕,放手,彻底放手,过了今晚,你该重新振作起来!
  赫连城一路疾走,来到街道上最顶级的一间酒店。
  因为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他身上一块钱也没带,酒店的主事经理立刻给他开了一间总统套房。
  房间里,玫瑰花香肆意,夜风吹拂着紫色的窗帘,窗外的明月比平时更加皎洁动人,温柔地映衬着大地。
  冷素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
  她睁开眼,床边空荡荡的,哪里还有赫连城的踪影,心中的落寞无从掩饰,忍不住揪住被子嚎啕大哭起来。
  “赫连城,你真的走了么?就这样走了?”
  “你好狠心,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懒得说吗?”
  “我不会去找你的,不会的,你何必要这样做呢?”
  满腔的痛楚和委屈交织,令她肝肠寸断,哭了整整三个钟头,知道客房服务员见形势不对,强行冲进来,“冷小姐,您还好吗?”
  “我…….没事。”冷素夕擦干眼泪,告诉自己,从现在起,她会好好振作起来,生命中不会再出现赫连城三个字。
  你可以做到的!你祝福他们吧!
  穿好衣服,失魂落魄地走出酒店,刚刚迈出大门,就忽然感觉不太对劲。
  他的脸色看起来那么不寻常,说话也古里古怪的,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原本打算从此不再理会他的一切,可还是没骨气地担忧起来,那种默契,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冷素夕去了趟盛天集团总部,发觉公司竟然贴出了停业一个月的申明。
  停业,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吗?跟安雅一起?可也不必要停业啊!留给管理人员经营,一样可以盈利。
  正疑惑间,走过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您好,您是冷素夕小小姐吧?”
  “我是,你是谁?”冷素夕越发感到疑惑了。
  “我是赫连城的法定代表人,这是授权书,赫连先生将国内旗下所有的财产都划到了您的名下。”律师例行公事地说道。
  冷素夕震惊地无法说出话来,“你说什么?他……赫连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