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之后,顾一念就按着名片上的地址找去了。
  名片上的地址离市中心较近,也还算比较好找,所以顾一念很快找到了靳律风个人办公场所,敲响了门。
  “请进。”
  门内传出声响,顾一念应声而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靳律风,一身浅色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斯文且儒雅。
  顾一念礼貌道,“你好,我叫顾一念,有个人给了我你的名片,让我来这里寻求一些帮助,请问你是靳律风吗?”
  靳律风手中的笔停了下来,一眼就认出顾一念手中的名片是他给陆殃的那张,这张名片比较特殊,是他的私人名片,只给身边亲近的人。
  他一下就来了兴趣,直言问道,“你和陆殃什么关系?”
  顾一念愣了愣,没想到靳律风这么直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继续追问道,“男女朋友?”
  “不…不是……”
  “那是炮友?”
  “……”顾一念有些窘迫,甚至开始怀疑面前这位律师界的常胜将军到底是不是本人了,怎么能顶着这么一张斯文的面孔说出炮友这种话,并且这么八卦啊?!
  靳律风悠悠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惋惜,“我就知道,陆殃他这种正人君子啊,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顾一念没有说话,心里暗暗地说道,是正人君子,会把人按在床上的那种君子。
  “进入正题。”靳律风收起刚才的玩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翻开桌上的案稿,“在你来之前,我在网上看了一些关于顾小姐的事情,出轨,染病,不贞,现在是你的致命点,舆论一面倒,多少有点影响,再加上厉氏昨天发出的声明,情况有些不乐观啊。”
  对方说的这些,顾一念自然是知道的,她深吸一口气问道,“如果打官司的话,我们胜诉的几率有多少?”
  “你要面对的是唐人娱乐和厉氏集团,特别是厉氏,人家的律师团队,可各个都是精英,所以保守估计,百分之三十吧。”靳律风伸出三根手指,认真道。
  “其实比我猜的几率高多了,我都以为必败无疑。”虽然这么说,但顾一念还是有些丧气,如果只有这么点胜率,那么她所做的可能都是无用功。
  “顾小姐不用这么早哭丧着脸,我说的是保守估计。”靳律风浅薄的镜片下是一双锋芒毕露的眸子,“在我靳律风这儿,胜率会是百分之百,因为我不允许失败。”
  和刚才打趣八卦的模样完全不同,顾一念只觉得业界传闻的精英律师并非浪得虚名。
  她想,能和陆殃当朋友的,想必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吧。
  忽然安心了不少。
  即便只有百分之三十,她也应该为了这百分之三十去争一争。
  “我还想要打离婚官司,和厉致谦。”顾一念直言道。
  靳律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来听听。”
  “几天前我向厉致谦提出离婚,他不愿意签字,我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现在舆论发酵,厉氏又发了离婚声明,主动权已经不在我手里了,所以我有点担心。”
  那天厉致谦明明不愿意离婚,寄到公司的离婚协议也没消息,可厉氏在昨天突然发了离婚声明,为了和她撇清关系,以及落井下石。
  “我只要能离婚就行了。”顾一念轻声道。
  靳律风意外的挑了挑眉,“不想逆风翻盘?”
  顾一念摇了摇头,说明目的,“净身出户也没关系,但也别想让我付出什么。”
  “明白。”
  靳律风又问了顾一念一些问题,顾一念也老老实实地回答了,除了靳律风现在问出的,“最后一个问题,厉致谦先生是你的初恋吗?”
  顾一念愣了一下,她认为这个问题跟打官司没有任何关系,而靳律风却饶有兴趣地静静等着她回答。
  顾一念在靳律风温和的目光和等待中有些心虚了起来,最终还是一字一顿的扬声:“是。”
  靳律风嘴角轻扬,“果然,跟初恋结婚都没有什么好结果的,看来我得吸取教训。”
  顾一念:“……”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被人当了人生导师的感觉?
  问题问完后,靳律风很有绅士风度地将顾一念送到门口,最后关照了她一句,“顾小姐,既然你要打离婚官司,这件事一旦开庭,你一定要抱着百分百的决心去战胜厉氏,否则你一旦心软,砸的可不止我靳律风的招牌,而是你自己的一生。”
  顾一念愣了愣,看着靳律风浅淡的眸子,明明神色温润柔和,却偏偏让她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谢谢你靳律师,我知道了。”
  顾一念在靳律风的注视下离开,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靳律风才回了办公室,准备冲着里间喊话。
  陆殃已经自个大步走了出来,面上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靳律风自顾自的端起一杯咖啡抿了一口,眼眸微眯,“怎么?没有欺负你的顾小姐吧?还躲在里间偷听,对我这么不放心?”
  “怎么样,有胜算吗?”陆殃没理靳律风的调侃,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还不相信我吗?只不过……”靳律风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双眼,意有所指道,“她和厉致谦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怕她心软。”
  陆殃皱了皱眉,“怎么说?”
  “我刚才试探了她一下,我感觉到她关于厉致谦有所隐瞒。阿殃,你知道的,再成功的律师,如果当事人不配合,对自己的辩护律师都不愿意全盘托出,那就会很麻烦。”
  站在靳律风身前的陆殃沉默了几秒,“你尽力就好。”
  “也不用这么紧张,毕竟这个案子现在是在我手里。”靳律风轻笑了一声,又问了一句,“那晚顾小姐的开房对象是你吧?照片虽然没拍到你的正脸,但是我们可算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兄弟,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是又怎么样?”陆殃也不隐瞒,笑着反问了一句。
  “实在是想不到,我们阿殃长大了,也学会和人家女孩子开房了。”靳律风重新将眼镜戴上,一副家有儿子初长成的口气。
  陆殃面上始终挂着那痞里痞气的笑容,“滚……”
  靳律风推了推眼镜,突然有些正经的偏头轻声发问,“刚才为什么要问是不是什么初恋?看上去,我们阿殃对于顾小姐的回答不是很满意。”
  “我只是跟你学习,八卦一下而已。”陆殃玩味的挑眉。
  陆殃的脑海之中想到顾一念那一声坚定的“是!”
  他的目光微微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