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很快收了回去。
  韩锦阳的容貌藏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半分情绪,他抽了两张纸给她,“电影只是电影......”
  “我知道你要说‘真实的战争比电影还残酷’是吧?”黎歌用纸擦着眼泪,不满道,“以前是这句话,现在也是,你不腻的吗?再说我泪点低没办法,我哭我的,又不妨碍你看电影。”
  韩锦阳疼惜道:“我都舍不得让你掉眼泪,电影当然也不能,那样的话,你还不如为我掉眼泪算了,也算值得。”
  黎歌气的没话讲,“你可真是辩论小能手,我说不过你。”
  “难道不对吗?”
  “对对。”黎歌抓了一把爆米花,强行塞他嘴里,威胁道,“好好看,你再妨碍我哭的话,我就把你赶去睡觉!”
  被塞了满嘴爆米花的韩锦阳,“......”
  黎歌一边看电影,一边默默掉眼泪,桌子上越来越多的纸巾,影片结束时,她或许太困了,眼皮子渐渐瞌上。
  头一歪,半个身体倒在韩锦阳肩上。
  韩锦阳关了投影仪,适应黑暗后,抱着黎歌稳稳上了楼,到她住的卧室后,动作轻柔地把人放床上,开了床头柜的小灯。
  暖黄柔和的灯光打在黎歌脸上,她这段时间在外奔波瘦了不少,下巴尖尖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睡的昏沉。
  韩锦阳坐床边看了她很久,眼里只有她,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女人的脸颊,动作还不敢太重,仿佛怕她醒来,然后俯下身,眷恋似的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晚安,我的公主。”
  长夜漫漫,愿你做个好梦,也愿你梦里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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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温度上升,还出了太阳。
  吃了早饭后,黎歌就拿着家伙跟韩锦阳在花园里忙活,韩锦阳搭棚子,她则看种植手册调配药水,给地翻一翻。
  开始前,黎歌还怕韩锦阳娇生惯养,做不来这些活,没想到韩锦阳看一边大棚的搭建图后,很快就搭起一个大棚,还非常的牢固。
  黎歌朝他竖起大拇指,“以后得喊你全能先生了!”
  种花很累,光搭大棚都用了几小时,两人中午歇了一会,黎歌煲了猪肚汤,还有一桌子好菜,扫光后,继续去花园干活。
  一直忙到下午四五点,暖暖的大棚里终于种上了绿玫瑰。
  两人手上,脸上都有灰土,脏兮兮的,对视后忍不住大笑起来,清理完后,一起去超市买东西,逛逛街。
  黎歌和韩锦阳就在兰杜拉斯路的‘绿藤花园’住下了,早上天气好就一起出去慢跑,下午在家看书,或者一起玩解谜游戏。
  偶尔黎歌会带他出去逛逛,品尝那些高级餐厅的料理,买些新衣服,不过韩锦阳说那些料理不好吃,后来他们在家轮流做饭吃。
  黎歌没有忘记关注Ixora的研究进展,隔段时间会发信息给那个叫隆巴顿的金发男人,问问他情况。
  时间飞快流逝,她跟韩锦阳已经在‘绿藤花园’住了半个月。
  这天黎歌依旧起的早,从冰箱拿牛奶时,不知道闻到什么,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跑到洗手池干呕。
  不过这种呕吐的症状很快就消失了,她以为没吃早餐导致的,也没在意,手脚麻溜地煮牛奶,准备早餐。
  蓦地,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
  黎歌正忙着,听到铃声后,匆匆出去拿电话,摁了接听放耳边,用法语问:“隆巴顿先生,Ixora的研究有进展吗?”
  她来F国后换的号码,除了管清风,还有那个实验室的隆巴顿知道。
  电话那端只有沉默。
  好一会后,黎歌也觉得不对劲,拿下电话看了下号码。
  陌生号码,还加了F国的地区号。
  她心狠狠一颤。
  黎歌停止手上的活,将电话再一次放在耳边,咬着唇没开口。
  两人隔着电话,就这么沉默着。
  很久后,男人先开了口,嗓音一贯低沉,带着些凉薄,“我一直想不通,明明那么讨厌长毛宠物,为什么还要养它。”
  “我打电话给李婕妤,她说你的猫养在大嫂家,我本来想把小德牧送走的,却他妈的跑去大嫂家把你的猫接了回来。”
  “你那猫长得很肥了,跟小猪一样,猫粮吃最贵的,喝几十块一瓶的矿泉水,看着温顺,还老是跟小德牧打架,地板上都是毛。”
  黎歌听着听着,笑了出来,眼眶有些酸涩,“你帮它剪剪爪子,小德牧皮再厚也经不住它抓,等熟了后就不会打架了。”
  “养不起,你的猫太能吃了。”
  “等我回去补给你,你要多少都行。”听着他的声音,黎歌心里的思念疯长,忍不住掉眼泪,紧紧咬着唇,才不让他听到。
  傅司言叹息一声,又恨又气,“你说你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做小偷?把我生活搅的一团糟,还偷偷跑了。”
  “......对不起。”
  “只有对不起吗?”傅司言问,“你跟着其他男人跑了,那么久不联系我,我还不能生气,还得去跟你弟弟要你的新号码,还要照顾你的猫,我怕你不回来,怕你遗忘这些东西,你就只有这一句?”
  “我......”他的关心,包容,体谅让黎歌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张嘴眼泪就不停地往下掉,她只好紧紧捂着嘴。
  当然不止这一句,她想说我很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想亲亲你,抱抱你,想你的味道......可是她说不出来。
  男人先退了一步,低声说:“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想到只能拼命工作,每晚都不想回去,怕回到家里发现你不在,心里会痛。”
  黎歌眼泪掉的更厉害。
  她记得燕景年说的话:“我二哥什么都不说,但事事向着你,心里有你。”
  这男人平时寡言少语,喜欢不会放在脸上,他能说出‘我想你’,是真的很珍重你,因为太想,所以才会说出来。
  黎歌抽了抽鼻子,哽咽道:“二哥......我也想你。”
  她说完却发现那边没声了,连呼吸声都没有,看手机才发现电话已经断了。
  她尝试打过去,却是忙音。
  黎歌打开短信界面,五指飞快在屏幕上敲击着,没有再隐忍,将这些日子的想念都跟他诉说,说等韩锦阳服药身体好后,她就立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