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锦阳抹去她的眼泪,温声道:“音音,我们就在这呆着,陪陪我,好吗?”
“……”
黎歌看着男人温柔的眼眸,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可一想到他的付出,以及那有限的生命,什么都说不出来,无声落泪。
她抬手,掌心覆在男人手背上,点点头,努力不哭,“好,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韩锦阳眼里忽然亮了,满载浅浅笑意。
除了不让黎歌用手机,韩锦阳什么都依着黎歌,不管她要什么都行。
每天都会有直升机送新鲜食材过来,韩锦阳换着花样做给黎歌吃,怕她吃一个口味腻了,有时还会让人送其他厨子做的食物过来。
天气好的时候,他就替黎歌披上防晒衫,戴上帽子,去沙滩边走走。或者拿着摄影机潜入海底,将海底世界拍给她看,捉一只巨大的大龙虾回来蒸了吃。
每两周直升机会送来两位产科医生,替黎歌检查身体,及胎儿状况。
晚上韩锦阳会陪伴在黎歌身侧,睡前给她弹弹钢琴,哄着她睡觉。
在温暖适宜的小岛上生活,几乎让黎歌忘了时间。
可有时候看着韩锦阳那完美侧颜,她脑海浮现另一个男人的模样,想自己消失这么久了,他有没有找自己,想自己这样做对吗?
黎歌也有烦躁的时候,想游说韩锦阳带自己回去,一定不会离开他。
可每每想到他为自己做的一切,她就心软,没法提这个事。
她欠他的太多了,还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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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歌记着傅司言,傅司言也无时无刻不在记着她。
这一个多月来,任何能用的渠道傅司言都用了,甚至还找到韩锦阳在南城的人,抓起来逼问,怎么都找不到韩锦阳的下落。
傅司言一边担心黎歌怀着孕,唯恐她在外面会出事,一边又要顾及公司的事务。
有时会疲倦,烦躁不已,开会时,高管一个小小错误,他就能大发雷霆,搞得后来高管们说什么时,都小心翼翼,还一边看傅司言的脸色。
傅司言刚回到总裁办,查事情的人打来电话,告诉他依旧找不到线索。
他几乎将手机砸出去。
傅司言克制着自己,用手揉着眉心希望能减轻焦躁,心里骂这群人没用,两个大活人从南城离开,他们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骂完那些人后,他又骂自己,是他不够警惕,让韩锦阳钻了空子,那群人没用,可他也找不到人,比他们更没用。
这时门被敲了敲。
“进。”傅司言冷冷道,扯了扯领带透气,阴沉的眉眼中夹着焦躁。
推门进来的是管清风。
“娇娇说我姐家就长平在,一直找不到她,你也不理人,让我来看看。”管清风走到桌前,将保温桶放在桌上。
管清风见傅司言这副样子,脸色微微变了,“我姐又出事了吗?”
“她应该很安全,只是不见了。”傅司言叹气,也不想隐瞒他,“一个多月前,我跟黎歌出去吃饭,一时疏忽,让韩锦阳把她带走了。”
管清风陪着褚师娇在外玩了一个月,前几天才回来,这时并不知道。
闻言,管清风皱眉,“这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现在不是管清风,很多事你不能做。”傅司言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要是动手了,纪嘉致就知道你还活着,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费尽心思让管清风假死,就是想把纪嘉致的目光从褚师娇身上转移。
少一个人让他担心,对付纪嘉致也容易多了。
管清风沉思着,“你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人,说明韩锦阳把我姐藏的很深。他肯定不会带人回Y国,更不会去其他国家,人多的地方有监控,最容易被发现,加上我姐怀孕了,他一定会找个地方让她养胎,不会让她奔波。”
管清风的话,让傅司言乱糟糟的大脑一下变得清晰起来。
“岛上容易养胎,还不会被人轻易找到。”傅司言手指摩擦着文件,顺着管清给的话分析起来,“他一定会选择温度适宜的小岛……”
傅司言迅速拨出电话,跟对方吩咐,“在全球范围内,查那些四季都温度适宜,适合度假的岛屿,重点查这三个月内,购买岛屿人的信息,查到告诉我!”
有了可查的线索后,傅司言心里也不那么紧张,“谢谢,要不是你提醒,我可能还在用错误的方法找人。”
“应该的,那是我姐,我也担心她。”管清风说,深深看着傅司言,“傅总,你变了很多。”
“哪变了?”
“这里,变得有感情了。”管清风指了指自己心脏处,脸上露出笑,“我终于看到你爱我姐姐,在乎她了。”
傅司言一愣,很快失笑道:“我一直很在乎她,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所以我说你变了。”管清风道,“商场的那套玩法在感情里不行,你什么事都藏着,别人以为你不在乎她,她也以为你不在乎她。”
傅司言回想以前跟黎歌的生活方式,再想想一个月前,两人相处的模式,他忽然明白什么,不禁笑了笑。
傅司言笑道,“你比我小十几岁,这方面比我还懂,还要你来教我。”
“我没教你,全靠你自己。”管清风可不敢自揽功劳,耸耸肩,“我只是指点了一下,好了,我回去了,有消息你就告诉我。”
他指了指桌上的保温桶,“午饭记得吃,牛排是娇娇煎的,尝一下就行。”
傅司言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忍不住笑。
就褚师娇那厨艺,别说一口了,看到牛排能不能咬下去还是问题。
管清风刚离开,傅司言电话又响了。
这次打来的是燕景年,语气有些凝重,“二哥,博内尔死了,伯母也受了伤。”
“他死了?”傅司言皱眉,这段时间他忙着找黎歌,其他事关注的很少,“他什么时候来的南城?”
“好像三天前。”
“……”
傅司言见手头事不多,就挂了电话,驱车去医院。
找到病房后,一踏进去,傅司言就看到病床上的桃井亦,旁边的燕景年正在往她手上缠绷带,似乎是手臂受伤了。
“司言?”看到傅司言来时,桃井亦还有点发愣,“你怎么来了?”
“伯母,是我告诉二哥的。”燕景年直起身来,将医用剪刀放在盘里,“你受伤这事,二哥应该知道。”